作,脖颈处青筋暴起,包裹着他骨血里隐蔽而疯狂的欲念。
苏皇后一惊,看着太子的眼神如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她虽为太子铺路,做了许多恶,但心底一直觉得,自己这个孩子虽软弱无能,却是温良纯善的。
此刻,却将人命挂在嘴边,成了轻飘飘的筹码。
比起这些人的性命,太子显然更看重他唾手可得的功勋名声。
抿了抿唇,苏皇后有些乏力。
坐回太妃椅上,嗓音沙哑:“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“母后,您可知如今民间传言是怎么说儿臣的?事不宜迟!”
苏皇后瞪了他一眼,愠怒:“糊涂,你此时急急动手,反倒证实了传言!柏家虽元气大伤,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!”
太子紧了紧拳。
叹了口气,苏皇后略缓脸色:“柏夫人一个妇道人家,想必身后还有柏家其他人出谋划策。羽儿,你沉下心好好查访一番,找到主事人,若能收买再好不过。不行的话,再做打算不迟。”
太子心中虽觉这么做过于麻烦,可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。
半晌,闷声:“儿臣知道了。”
东宫这边一片愁云惨淡,却半分未影响旁人。
赫连潭剿匪之期未定,这段时间皇帝也没有指派别的差事给他,他乐得清闲,每日在府中陪陪绮月寒。
两人吟诗作对,游湖踏青,竟是前所未有的惬意舒适。
绮月寒记得赫连潭喜欢别苑里那幅朱耷的画,私底下和轻刃打听,才知道赫连潭是喜欢挥墨的。
只是赫连潭明面上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,那些名贵的墨一向用不得,再加上事务繁琐,便一向搁置着这喜好。
可巧绮月寒在南离时,曾在山中与善缘方丈学过如何制墨。
最上乘的“油烟墨”,以桐油、麻油,加入胶与香料制成。
手边材料一应俱全,绮月寒有心给赫连潭个惊喜,闲暇时候便和锦绣一同研制。
制成后的墨“姿媚而不深重”,所用材皆上等名贵,竟与市面上价值千金的墨相差无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