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看他了。
原来湛若水早看出苏皓军中不睦,不睦因由,他也猜出了几分,自是青盟旧部与新招人马相冲突的缘故。
想那青盟旧部皆是一方霸主或地方豪杰,素来桀骜,唯他马首是瞻,除却一个王元长,几乎无人肯买苏皓的账,苏皓便只能扶持自己的力量,那便是新聚的人马。
只是青盟旧部大多本事过人,苏皓自不肯轻易放弃,自会想方设法收伏。
他投归朝廷,已是天下尽知,苏皓也必料到他此番前来是为游说,是以故意引他说出那番言辞,以让青盟旧部看出他的“鹰犬面目”而死心,说来不过是拿他立威罢了。
湛若水暗自叹道:我竟着了苏皓的道。苏皓此举,当真高明!
苏皓又道:“上官大哥说我是甚么‘大聪明之人’,当真是过誉了。我苏皓说到底,不过是天下最愚蠢之人,素来不懂阿谀逢迎、谄媚事人之道,我怎比得上官大哥那般识时务,那般八面玲珑。我苏皓,不过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罢了!”
说罢复又长叹一声,直将湛若水说成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,却引得斗鸡眼一众人等连声叫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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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皓昂然四顾,又道:“之前的说客,一个个都被我杀了。看在从前的情份上,今日我暂且饶你不死!不过,你若肯归降于我,我欢迎之至!你且好好想想罢!”说罢变色道:“恕我不久留,来人,送客!”
苏皓这番话,说得极不留情面,却又显得仁义大度,教人挑不出刺来。
孟飞直是怒不可遏,当下便要发作,只被湛若水暗暗止住。
湛若水瞥了瞥青盟旧部,皆垂着头不发一语,只楚伯璋攥紧了双拳,强抑着怒气。
他暗叹了口气,便知一时说不动苏皓,笑道:“我言尽于此。也罢,咱们后会有期!”说罢便要与孟飞归去。
便在这时,一个军士急匆匆进来不知与苏皓耳语甚么,便见他脸色陡然大变。
待那人出去,见得湛若水将要离开,忙道:“且慢!”
此话一出,帐中诸人皆有诧异之色,湛若水也自生疑。苏皓死死睇了湛若水许久,蓦地变脸笑道:“上官大哥既是为天下苍生福祉而来,便请容我想一想。三日之后,我与你答复。”
众人不知苏皓前后态度何以有天壤之别,皆面面相觑,不知他打得是怎样的算盘。
湛若水敛眸而笑,便道:“好,三日之后,我等你回音。”说罢便要与孟飞离开,却见楚伯璋诸人与他似有话要说,因着众目睽睽不便多言,便只得拱了一圈手道:“后会有期。”
湛若水与孟飞便回了扬州城。孟飞道:“爷,那苏皓好生古怪,明明说得僵了,偏又松动了口气,竟不知是何缘故?”
湛若水淡淡道:“时局瞬息万变,你我小心提防便是了。”
孟飞又道:“他肯受招安么?”
湛若水笑道:“他是个聪明人。”
孟飞却道:“我看他不是个好人!”
湛若水只是笑而不语,孟飞又问不出所以然,只得做罢。
湛若水才回了城,却见三娘正在城门处候着他,奇道:“你怎不在她身边?”
三娘急道:“出事了。”
湛若水的心陡然一沉,颤声道:“出了何事?”
三娘道:“城中出了瘟疫,姑娘与秦用正在想法子。”
听得并不是云未杳出事,湛若水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,忙道:“她可还好?”
三娘笑道:“她自然没有事的,就是放心不下你,教我在此专候你回来,让你不要到处乱跑,一回城就去她那里。”
原来华棣一得了瘟疫暴发的消息,当即便去找了云未杳。
云未杳二话不说,先自请他下令将患者与常人分隔开来,又让军士将过世之人深深掩埋。.幻*想′姬+ ′毋¢错/内?容¢
华棣命人寻了个偏僻之处收留瘟疫病者,名曰“养病园”,又命军士把守,许进不许出。
虽复如此,城中已然人心惶惶。
湛若水深知是云未杳担心他的缘故,因着苏皓军中之事而生的阴霾,便也一扫而空,唯有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,只道:“她也太过谨慎,我并不是小孩子,怎会到处乱跑?”
话虽如此,湛若水唇角的笑意愈发地柔了,又向三娘道:“我自然是听她的。”
话虽如此,他却要与孟飞去见华棣,好在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