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前接到京中消息,弘逢龙阴谋叛反失败,并其党羽皆被打入天牢,不日便要宣判问罪,咱们四族终是熬出头了,诸位的心头气也可平息许多了。”
王元长冷笑道:“不错,老子起事,是心中有气未平。不过,时至今日,老子为的便不是复仇那么简单!”
湛若水淡淡笑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苏皓便凝眉道:“如今昏君无能,奸臣当道,天下生灵涂炭。我辈救百姓于水火之中,义无反顾!”
此话一出,便有人附和道:“不错,咱们是救百姓于水火,非关四族之事!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湛若水又暗暗打量了四周,见得附和之人皆是史雄并右厢诸人,倒是谢棠等青盟旧部面无表情地稳稳坐着,心中越发有了数。
听得苏皓此言,他只是暗暗冷笑,口中道:“诸位高义大德,我深感佩服,只是你们果真以为天下已在掌握之中么?”
苏皓与王元长的面色便不十分好看,史雄便道:“盟……呃,上官先生。”此话一出,谢棠诸人便狠狠地瞪着他,史雄便硬着头皮道:“如今义军所向无敌,天下归附,如何不在掌握之中?”
湛若水笑道:“恕我直言:义军,不过乌合之众!”
右厢便有人拍案而起,怒向他道:“你是甚么东西,敢在盟主帐中大放厥词!”
湛若水并不认识那人,只看他有些斗鸡眼,形容很是有几分滑稽,当下便冷笑不语。
见他如此,谢棠诸人直是怒不可歇,右厢诸人亦拍案而起,皆怒道:“你又是甚么东西,敢对我盟主无礼!”
一时之间,左右两厢诸人剑拔弩张,紧张到了极点。见众人两厢对立,孟飞亦暗暗纳罕,暗向湛若水道:“爷,这义军果然不是铁板一块。”
王元长沉声道:“他是来挑拨咱们的,诸位休了着了他的道!”
此话非但没能平息事端,反更教谢棠诸人愤怒,皆怒向他道:“盟主与我等情深意厚,何来挑拨?”
王元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苏皓面色很是阴沉不定,只看了看王元长,王元长便怒向湛若水道:“上官清,你不要以为曾是青盟盟主,便还能在我军中指三划四,如今皓兄主事,早不是你的天下了!你若存的是好心,何以挑拨我军中部众不和?”
湛若水叹道:“我早说了,今日是为叙旧而来。^j+y*b/d+s+j\.!c-o′m-我并无意盟主之位,诸位不是不知,不过是与诸位晓以利弊罢了!”说罢朗声道:“我只说一个:朝廷有两大心头之患,一在西北天狼,一在江南皓兄。如今天狼安定,弘逢龙下到狱中,西北三十万精锐尽在朝廷手中。试问义军对阵西北三十万精锐,皓兄有几成把握?四族之灾、天下之难,皆在奸贼弘逢龙,如今弘贼下到狱中,朝廷必励精图治,改换新貌。临行前,太子殿下曾许诺,只要皓兄愿意归顺,从前诸事便既往不咎,且非但平我四族之冤,更许在座诸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”
湛若水一径说着,一径暗暗看着座中诸人神色,见得右厢诸人虽半信半疑,却皆有松动神色,反倒是左厢谢棠诸人面色未动。王元长早是怒不可遏,只苏皓面无表情,不辨喜愠。
良久,苏皓方道:“上官大哥,你如何就变成了今日的样子?”
苏皓痛心道:“甚么荣华富贵,眼前的你,还是当年义薄云天,令天下豪杰敬佩的青帝上官清么?想当年,起义之时,你说过甚么?你说,你说我等要患难与共,死生不离。你的话,我至今记得。言犹在耳,而你……你却去享荣华富贵了。且不说你是否对得起咱们这些老四族子弟,我只问你:你可对得起碣石山上奋战而死义军志士,可对得起眼前这群始终对你忠心耿耿的青盟旧部?”苏皓越说越怒,直是指着谢棠诸人,质问湛若水。
苏皓一番慷慨陈词,直说得谢棠等青盟旧部垂首不语,王元长更是泣不成声,怒道:“还有我大哥,你可对得起他?他便是死,也相信你会复了四族之仇,可万万没有想到,你却做了朝廷的鹰犬!”
刘余弟听得王元长骂湛若水是朝廷的鹰犬,当下怒火中烧,便要反讥回去,却被谢棠紧紧攥住。
湛若水没有回应苏皓,一一扫过青盟旧部,见得谢棠深深望着他,眼中尽是失望之色。余者青盟旧部,也多与谢棠一般,只楚伯璋依旧冷眼旁观。
湛若水暗自嘲道:苏皓肯见我,竟是这个缘故。从前我只道他是个扶不起的纨绔,不想竟有这等心机了。我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