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，可还有人记得呢。”

容策目光落在赫连潭身上，笑容多了几分玩味，双手覆在訾阳华眼前，低声：“没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，这么多年来，你剑心早就失了罢。”

否则，当年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仙，亦不会落败在他手中。

低声呢喃似恶鬼的咒吟，双目被遮，訾阳华瞪大眼睛，望着无尽的黑暗，整个人像落进了冰冷的潭水中。

“你收留赫连潭，不也是因为心中有愧么。现在见他违背你的初衷入世，你就想杀了他，你对得起她么？”

訾阳华猛的仰起头，清泪淌下，脑中盘旋着那句。

“你对得起她么。”

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，身上被封的穴道已被冲开，磅礴如山海的真气倾泄而出，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弧形。

谢荣与赫连潭同时惊呼：“师父！”

容策早已退到一旁，气定神闲的看热闹，笑眯眯：“令师虽被心魔所困，数十年止步不前，可这一身内力深厚亦是举世无双，我要是你们，就不会靠近送死。”

訾阳华低着头，整个人像失了支撑一般，目光呆滞，满头华发迅速褪去光泽，黯淡干枯。

谢荣捂住嘴，痛苦呜咽：“师父……”
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。

百花谷山巅那个谪仙人一般的白发剑客，与眼前走火入魔的男人，半分相似也无。

訾阳华突然扬起头一声凄厉长啸，捂着脸用力抓，七窍渗出血来，浑身青筋亦爆起。

不一会儿，那月白长衫便被鲜血浸透，他像地狱里捞出的厉鬼，目光呆滞，却直勾勾看着赫连潭。

赫连潭嘴唇颤抖，伸出手想拉住他。

訾阳华忽勾唇一笑，月白风清，温润无双。

“我再不欠你的了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他便垂下了头，嘴角笑意犹在，只是再没了生气。

赫连潭颓然跌坐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
他亲眼看着师父在眼前死去，还是如此凄厉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