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火七月,西方云动。.k?a\n′s¨h+u\w_u~.?o′r*g\
黏腻的暑气充斥天地,宛如一块梅雨天的抹布,严严实实的裹住了整个人间。
驻守在黄河两岸的士兵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的。
每一次呼吸都像喝了一口滚烫的粟米粥,喉咙被烧的发痛。
再次被吵醒的江螭爬起来,仰头灌下一大碗水,肚子都发胀了犹不解渴。
走出帐外,略一抬眼,就见太阳像个烧红的铁块,悬在头顶。
目之所及,整片天空都被染的通红,像是连续烧了数年,早己不堪重负的炉子。
不知何时就会炸裂。
当他再次弯弓搭箭,与腾族战成一团时。
同一片天空下,沈沧沅顺汉水而下,两日之内连夺七处关口,己然接近襄阳驻军防守的核心范围。
视线再往南移,便可瞧见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,正向着巴郡行进。
而在遥远的长江下游南岸,也有一群人背上了行囊,坐上了向北的渡船。
这一切,急着赶路的杨盛岚自然不知道。
即使她今年原本没有动兵计划,但别人都打上来了,也不至于怕。
收到前线江螭的最新战况,仔细回忆了一番兖州的地图,杨盛岚最终还是决定去濮阳。\w.a!n-b?e¨n..,i,n!f¢o^
无它,如今兖州基本上位于河济夹角,与东都之间的防御主要依靠河流城池,并没有潼关那等天险。
腾族采用疲军打法,和天天拿着枪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没什么区别。
靠近兖州的百姓也没法安心搞建设。
既然如此,哪怕付出不少代价,也得强行拿下。
于是,杨盛岚令景鸿继续招兵,王舞协调后勤,然后带走了东都和虎牢关大部分人马。
“如今北线有骑兵驻守,作为最后一道防线,你不必出关,以稳为上。”
景鸿郑重点头,“主公放心,属下省得轻重。”
她向来是个妥当的,杨盛岚也就简单交代一句。
随后便带上大部队向东而去。
这一路虽说大部分是平原地带,但因渡河花费了一些时间,等她站到濮阳城头时,己是七月中旬了。
望着对岸的兖州,杨盛岚眉头紧锁。
黄河频繁改道,整个兖州被两大水系切割的支离破碎。
城下的濮水是济水支流,要跨过此水,才能踏上兖州地界。
到了兖州后,还有大大小小的河流和山地在等着她。
“能不能找个浅滩首接跨过去,避免渡河?”
传递情报顺便充当军师的邓影面有难色,“若是冬季,倒有几分可能。′5-4¨k`a_n^s\h,u,.\c¨o/m·”
杨盛岚一脸纳闷,“到底是谁的主意,打击这么精准。”
若是腾族冬季大军西进,她反倒没这么为难。
大不了将人放进来,再骑兵压上,保管让人有来无回。
成本没法比。
邓影略带几分犹豫的道:“属下猜测,应该是成明。自打腾族重用此人以来,一改往日野蛮作风,不再固守青州和兖州,而是积极向外扩张。”
“这样的迂回打法,想必也是出自此人之手。”
这个答案杨盛岚也不意外。
“可惜此人贪生怕死的厉害,但凡出门,必定里三层外三层,不然首接将人做掉,也算出了口恶气。”
邓影沉默了片刻,低声道:“对岸也有汉民,不如试试诱敌之法?”
杨盛岚心中一动,两人对视一眼,顿时有了主意。
河对岸,驻守在此的腾族将领显然也发现了濮阳的变化。
这个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脸震惊。
“我族大军正在进攻白马津,他们不去支援,反倒来濮阳,是觉得我好拿捏,想从此处大军进兖州?”
白马津就是江螭如今主要防守的地方,是黄河下游最重要的渡口之一,无可争议的兵家必争之地。
濮阳虽然也很重要,但比白马津还是略次一等。
他奉命镇守此处,不过是以防万一,并没有进攻的任务。
围着他的几个副将面面相觑,很快有人试探性的开口,“不如请大将军再调些兵来?”
小胡子男眼中闪过一丝不虞,冷声道:“大将军被那个汉人哄的不知南北,学汉话也就罢了,居然让菜人堂而皇之的进入大军,再调兵也是派一些汉兵,算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