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至这个弧度,刚好能卡住。”生姜瞬间如士兵列队般静止,老汉惊得烟袋锅磕在秤盘上叮当响:“这闺女比我那杆秤还准!”
村东结冰的河面成了天然黑板,冰层冻得透亮,能看见水下的枯草。李铁蛋、张建军和孙玺儿用枯枝在冰面演算供暖管道改造方案,张建军哈气暖着冻僵的手指,指缝渗出的血珠滴在冰上,瞬间凝成小红点:“锅炉房到咱家管道拐三个弯,热损耗比直铺多15%,咋改?”
孙玺儿突然扑向冰窟窿——那是孩子们凿的冰眼,正冒着白气。她捞起块透亮冰凌,举到夕阳下:“看!冰晶夹角正好合适!”冰凌折射出的虹彩映亮她写下的简单算法:“热管折角按这度数,三个弯改成两个钝角,热损耗能降到8%,省煤15%。”李铁蛋掏出卷尺量冰棱,果然分毫不差,他踹了踹冰面:“这冰面比教室黑板好用,写满了泼桶水,冻上又是新的。”
11月19日 地窖里的数学密码
周日地窖弥漫着泥土与腐叶的潮气,爷爷的木梯斜靠在石壁上,梯级被磨得发亮。孙玺儿举着手电筒照向悬空的蒜辫,橙白相间的蒜头在光束里像串珠子:“每辫99头蒜,悬点距窖顶位置刚好——知道为什么吗?”陈大壮摸着蒜辫上系的红布条恍然:“奶奶说‘蒜悬黄金位,虫鼠不敢近’!原来真是黄金分割!”
手电光扫过墙角,忽然照亮陶缸裂缝渗出的水痕,蜿蜒如曲线。孙玺儿指尖划过水迹走向:“渗流速率每天3厘米,按这速度,寒假前得换缸。”周冬冬掏出小本记录:“我明天从农机铺拿点密封胶,按你算的弧度糊,保准不漏。”
11月20日 棉被包裹的习题册
入夜奶奶抱来烘热的棉被,棉花是新弹的,蓬松得像朵云。她突然抖出裹在其中的习题集,封皮皱巴巴的:“炕头烙糊了书角!你这孩子,做题咋比吃饭还上心?”孙玺儿忙把烫卷边的书塞进凉席下,那是她熬夜算腌菜渗透压的草稿,上面还沾着点芥菜汁。
转头却见陈大壮趴在炕沿鼾声如雷,口水浸湿了草稿纸,纸上还留着未解完的电路问题,最后一步停在“三相电流求和”。她轻轻抽走铅笔,把暖水袋塞到他冻红的脚边——那暖水袋是奶奶用旧橡胶手套改的,灌上热水能焐半夜。窗外月光正照亮窗棂上结霜的冰花矩阵,每片小冰晶里,都藏着个缩小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