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剧本。

看着姜岁寒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，张德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贪婪：

“姜掌柜不必惊讶。娘娘们体恤你研制不易，更看重东西的品质。这价格，既全了宫里的体面，也…不让你这辛苦人白忙活，两全其美，岂不更好？”

话说到这个份上，姜岁寒瞬间明悟！

这多出来的银子，不是给她的，也不是给宫里的，而是给眼前这位张公公的！

他这是在索要回扣，而且索要得如此冠冕堂皇，如此理首气壮！

所谓“全了宫里的体面”，不过是给他自己中饱私囊披上的一层华丽外衣。

那多出的十两香水钱和二两皂钱，恐怕就是他要分走的“体面”！

好一个“两全其美”！

姜岁寒心中冷笑，面上却迅速调整过来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、感激涕零的表情：

“公公…公公如此体恤民女，为民女思虑周全，民女…民女实在感激不尽！”

她深深一福，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：“公公金玉良言，点醒了民女这糊涂人！是民女考虑不周，险些怠慢了娘娘们的威仪！一切…一切皆听公公安排！”

她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，姿态放得极低，将功劳全推给了张德禄。

“嗯，明白就好。”张德禄满意地点点头，对姜岁寒的“识趣”非常受用。

“那便如此定了。香奈儿香水，每瓶西十五两；净尘皂，每块六两。首批，咱家先带五十瓶香水，两百块净尘皂回宫。后续再按需采买。姜掌柜尽快备货吧。”

“是！谨遵公公吩咐！”姜岁寒立刻应下，心中飞快盘算：

五十瓶香水，每瓶多十两，便是五百两；两百块皂，每块多二两，便是西百两。

合计多出九百两！

这张公公，胃口当真不小！

“徐伯，立刻去库房，按张公公吩咐，点齐五十瓶香奈儿香水，两百块净尘皂！务必要最好的！”姜岁寒对徐天吩咐道。

“是！小姐！”徐天领命而去。

交割手续自有下面的人去办。

张德禄心情大好，又端起茶盏品了一口，似乎觉得这茶水也格外顺口了。他看着姜岁寒，眼神缓和了许多：

“姜掌柜是明白人。往后这贡品的差事，咱家自会关照。只是…产量之事，还需上心。太后和皇后娘娘那边，可等不起太久。”

“公公放心！民女定当竭尽全力，日夜赶工，绝不敢耽误宫里的用度！”姜岁寒连忙保证。

“嗯。”张德禄点点头。

东西验看过，价格谈妥，差事基本完成，他也没了再逗留的兴趣。

尤其是西花厅那边隐隐传来的少女娇笑声，更让他觉得聒噪。

他起身，掸了掸曳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
“李县令，差事己了，回吧。”

“是，公公！”李县令连忙应声。

姜岁寒亲自将张德禄、李县令一行人送出庄门。

临上马车前，张德禄回头，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一眼姜岁寒和这座气象初成的新姜坊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冷与贪婪，随即被垂下的眼皮掩盖。

他什么也没说，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。

车轮滚动，扬起些许尘土。

宫里的队伍，终于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