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倒。
“站着!”萧景琰断喝一声,目光如电扫过全场,“从今日起,在工所,凭力气挣命,凭工牌领粮,凭点数换安家之望!不跪天,不跪地,更不跪那些喝你们血的蠹虫!只跪自己的良心,对得起手里这把力气!”
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,寒光一闪,首指地上瘫软如泥的张老栓:“临江县三号工所保长张老栓!索贿虐民,逼人致死未遂!证据确凿!按律当斩!行刑!”
“殿下饶命啊!饶命啊!是…是孙…”张老栓杀猪般嚎叫起来,涕泪横流。
“斩!”萧景琰的声音冷酷如万载玄冰,没有丝毫犹豫。
刀光如匹练般泻下!
扑哧!
一颗头颅滚落泥泞,无头的腔子抽搐着,喷溅出大股温热的鲜血,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地面。
浓重的血腥味在凛冽的寒风中弥漫开来。
全场死寂!
数千灾民如同被冻僵的塑像,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看着那颗滚在泥里的头颅,看着马背上那尊杀伐决断的皇子。
萧景琰缓缓还剑入鞘,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,声音如同金铁交鸣,在血腥的清晨回荡:
“此,便是乱法、害民之下场!本王在此,王命旗牌在此!新政之下,有贪必肃,有害必除!开工——”
“开工!”风宪官齐声高喝。
沉寂的工所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,猛地沸腾起来!
灾民们扛起铁锹、箩筐,冲向取土坑。
沉默依旧,但那麻木的眼中,第一次燃起了微弱却真实的光。
卯时的寒风依旧刺骨,却似乎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、混杂着血腥与一丝微弱希冀的气息。
而这些希冀的气息,他们己经都要遗忘了。
他们以为都不会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