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的匕首,狠狠扎进她的眼睛,刺入她的心脏!
二十七条人命!
穿肠毒药!
百年基业,毁于一旦!
冰冷的杀意,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,瞬间席卷了姜岁寒的西肢百骸,将她方才试枪成功的些微暖意彻底冻结、粉碎!
她捏着信纸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“咔吧”的轻响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几乎要掐出血来。
地窖内死一般寂静,只有炉火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,发出噼啪的轻响。
老张、孙瘸子、徐天、杏儿,所有人都被信中的内容震得魂飞魄散,脸色惨白地看着姜岁寒。
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,此刻再无一丝温度。
苍白得近乎透明,唯有一双眼睛,沉得如同万载玄冰,里面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流和毁灭一切的暴戾锋芒!
“备马。”两个字从她冰封的唇齿间迸出,声音不大,却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,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。
“小姐!您不能去啊!”徐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,“那是龙潭虎穴!有人设好了死局等您钻啊!”
杏儿也哭喊着抱住姜岁寒的腿:“小姐!太危险了!让…让徐伯带人去查吧!”
姜岁寒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,那眼神冰冷、锐利,带着一种洞穿生死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她弯腰,轻轻却坚定地拂开杏儿的手,然后俯身,从木台上拿起那把刚刚完成试射、枪管尚有余温的燧发手枪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,带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。
她将手枪连同几筒定装火药,极其慎重地贴身藏入特制的内袋。
动作沉稳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龙潭虎穴?”姜岁寒的唇角勾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弧度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只余一片冰封的杀伐,“我倒要看看,是谁的脖子,够硬。”
她不再看跪地哀求的徐天和杏儿,转身,大步走向地窖出口。
深青色的劲装衣袂在昏黄的炉火映照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。
“召集所有能动的护卫,带上家伙。通知赵西海,在淮扬府外运河码头等我。”
“徐伯,府里交给你。看好家,等我回来。”
“给夏老相爷发消息——‘寒潭香’蒙冤,淮扬染血,请他……主持公道!”
命令一道道发出,清晰、冰冷、迅捷。
厚重的木门再次开启,外面清冷的空气涌入,带着凛冽的寒意。
姜岁寒的身影融入门外尚未散尽的晨雾之中,如同投入风暴中心的一柄淬火利刃。
她身后,那地窖深处木墩上狰狞的弹孔,如同深渊无声的凝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