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一层通往地面的楼梯口附近,空间相对开阔了些许。.兰′兰\文+学, \庚¢欣+醉-全!
这里曾是商场卸货区的一部分,堆放着一些早己锈蚀废弃的金属货架和破败的木箱,勉强构成了一处可供短暂休整的角落。
空气中弥漫的腐臭似乎淡了些,但血腥味却挥之不去,混合着尘埃的气息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。
韩枭将被救出的半脸女人安置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。“红药”留下的镇定剂发挥了作用。
女人脸上的剧痛似乎缓解了些,但失血和恐惧让她极度虚弱,靠着冰冷的金属货架,紧闭双眼,身体仍在微微发抖。
韩枭没有再看她,如同处理完一件物品。
他站在阴影边缘,缠裹着厚布的“猎魂刀”斜靠在身侧,兜帽下的目光如同两口深井,倒映着楼梯口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。
脖颈间的“斩渊”风巾依旧冰凉,将一切情绪波动悄然抚平。
“螺丝”抱着膝盖蹲在稍远一点的地方,缩成一团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。
他不敢看韩枭,更不敢看那个半脸女人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污迹的鞋尖,仿佛要将地面看出个洞来。
那个被吓破胆的主播,早己被他们送上了通往地面的楼梯,并威胁他立刻出去求援,此刻这片角落只剩下令人压抑的寂静和血腥的余韵。
时间在粘稠的黑暗中缓慢流淌。每一秒都像在绷紧的弦上行走。
终于!
楼梯口那片浓稠的黑暗中,传来了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!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!
手电光柱率先刺破黑暗,然后是几道踉跄的身影,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伤兵。
是“红药”、“赤蝎”和……“影鸦”!
“红药”身上的药剂包破损严重,淡蓝色的药剂混合着暗红的血渍沾染了大半边身体。
她脸色苍白如纸,一手捂着肋下,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,显然受了不轻的伤,但眼神依旧保持着医者的冷静,只是那份冷静下隐藏着深深的疲惫和……哀伤。
“赤蝎”的状况更糟,她那条握着幽蓝短匕的右臂无力地垂着,小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,显然骨折了。
她脸上标志性的烟熏妆被汗水和血污糊成一团,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,眼神锐利依旧,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怒火和痛楚。
她肩头悬浮的光球早己熄灭不见。
而“影鸦”……依旧是那身宽大的黑色卫衣,兜帽压得很低,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薄唇。
他左手似乎受了伤,紧紧捂在腹部,深色的布料被浸透了一大片。
他的步伐虚浮,但沉默依旧,如同一道粘稠的影子,散发着阴冷的气息。
没有“铁熊”!
“‘铁熊’呢?!”
韩枭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冰冷平稳,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红药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,眼中哀伤更浓,声音沙哑而疲惫:
“……死了。被……被拖进了……那些垃圾袋里……我们……救不了……”
“赤蝎”猛地一拳砸在旁边锈蚀的货架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她因动作牵动伤势,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冷汗,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狂暴和无力:
“操!操他妈的!那破袋子……里面……全他妈是……是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影鸦没有说话,只是将捂在腹部的手收得更紧了些,卫衣下传来细微的、仿佛极力压抑痛苦的吸气声。`第^一*看~书+枉~ ′哽+新!蕞·快¨
沈青衣的身影最后一个从楼梯口的黑暗中浮现。
他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早己消失殆尽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如同精钢淬火后的坚硬和漠然。
那件剪裁考究的黑色风衣下摆撕裂了几处,沾满了灰尘和暗色的污渍。
他手中那把闪烁着高频冷光的短剑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,是“铁熊”那杆沉重的大口径霰弹枪,被他随意地扛在肩上。
枪管上还残留着喷射后的高温和浓烈的硝烟味,以及……一丝令人作呕的焦糊肉味。
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——虚弱的“红药”、愤怒痛苦的“赤蝎”、沉默受伤的“影鸦”、惊魂未定的“螺丝”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半脸女人,最后,落在了如同阴影雕塑般的韩枭身上。
那眼神锐利如鹰隼,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、穿透皮囊般的审视,仿佛在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