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指腹很粗糙,带着薄茧,划过我滚烫的皮肤,带来一丝奇异的冰凉触感。.t±三?叶′屋?}^ ?|@更3@新′o最?全o那触感停留在我唇角,极其小心地、笨拙地擦拭着那里残留的血迹。
那一瞬间,我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。这真的是赵珩,那个对我永远只有冰冷审视、嘲讽、或者被激怒后暴戾的赵珩,他此刻的温柔,比他的愤怒更让我心惊肉跳,毛骨悚然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哈哈哈哈!”
一阵突兀的、苍老而洪亮的大笑声,陡然从御座之上响起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!
“好好好!”皇帝一连说了三个“好”字。
好,好什么好?老娘眼看就要拿到回家的单程票了,你搁这儿叫好,给谁鼓掌呢?
我艰难地掀开仿佛灌了铅的眼皮,视线模糊糊糊。赵珩那张放大的冰块脸近在咫尺,我努力聚焦,越过赵珩紧绷的肩膀,看向那皇帝老儿。
“陛下……”我气若游丝,还想再添把火,把“毒妇”二字焊死在脑门上,“臣妇自知罪孽深重,只求速死,以赎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!”皇帝老儿笑得更大声了,打断了我的临终感言。?[优|o_品?小;·说?.?网?¢ ′最%新?D章·1%节{μ~更ˉ新]??快3a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我,又指了指地上被我吐得斑斑驳驳、混着血沫子的密信和文书,声音洪亮得完全不像个老头子:
“妙,妙极!齐氏,朕今日方知,何谓‘忠烈’,何谓‘感天动地’。”
满朝文武,包括刚才还慷慨激昂、胜券在握的端王赵谦,还有一旁等着看好戏的赵琮,全都懵了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荒诞的寂静,只剩下皇帝中气十足的笑声在回荡。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我气若游丝,还想垂死挣扎,“臣妇……句句属实……臣妇……唔!”
赵珩猛地收紧手臂,几乎将我勒进他骨头里,成功把我剩下的话噎了回去。他低下头,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眸子死死盯着我,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、后怕,还有一种极其复杂的、我看不懂的情绪。他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凶狠,字字砸在我耳膜上:
“齐妙,你再敢多说一个字,本王现在就掐死你!”
他的眼神太吓人,我毫不怀疑他真能干得出来。我怂了,识相地闭上了嘴,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捶地:掐死也行啊,怂死你算了!
“端王!”
赵谦一个激灵,猛地跪倒在地:“臣……臣弟在”
“你方才口口声声,人证物证俱在,铁证如山?”皇帝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重压。?z¨x?s^w\8_./c_o.m-
“是,陛下明鉴!密信、文书、人证,皆在此!”赵谦指着地上被我弄脏的“铁证”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好。”皇帝点点头,“那朕就让你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‘铁证如山’!齐将军!”
话音还没落地,殿侧小门打开。
“末将齐震山,参见陛下!吾皇万岁!”我爹单膝跪地,甲叶铿锵作响。他虎目圆睁,扫过殿内众人,落在赵谦身上。
他身后,几个同样一身浴血杀气、穿着边军皮甲的亲兵,像拖死狗一样,拖着两个浑身是血、骨头茬子都戳破皮肉露在外面的家伙,一路在金砖上留下两道黏糊糊、黑红色的拖痕。
“砰!砰!”
两声闷响,那两个软面条似的刺客被像破麻袋一样,狠狠掼在了大殿中央,正摔在赵谦眼前。其中一个抽搐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声,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,露出底下浑浊惊恐的眼珠子。
“陛下!”我爹那嗓子,跟平地炸了个旱雷似的。
“就是这两个北狄崽子!还有他们背后那个吃里扒外、黑了心肝的主子!”他盯着赵谦,“端王赵谦!你好大的狗胆!勾结北狄残部,豢养死士,刺杀当朝瑞亲王!失败后,又妄图以通敌叛国之罪将他置于死地!你该当何罪!”
“轰——!”整个上阳宫彻底炸了锅!刚才还死寂一片的文武百官,此刻像被捅了窝的马蜂,嗡一声全乱了!惊骇的抽气声,难以置信的低呼,还有压抑不住的议论,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。
赵谦像是被这惊雷劈中了天灵盖,整个人猛地一抖,那张精心保养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,惨白得像刚从坟里刨出来的死人皮。他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夺眶而出,死死盯着地上那两个不成人形的刺客,嘴唇哆嗦着,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“嗬……嗬……”的怪响。
“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