闪过一丝阴鸷,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,连忙躬身:“宸太妃娘娘言重了!臣……臣才疏德薄,岂敢妄议神器?一切全凭娘娘与诸位大人公议。臣,唯社稷是重,绝无私心。” 话说得漂亮,但那“公议”二字,却暗示着对林晚独断的不满。
“好一个唯社稷是重。”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
“端王殿下忠心可嘉。不过……”她话锋陡然一转,声音如同淬了冰,
“本宫倒是听闻,殿下近日在府中颇为‘操劳’,频频召见京营将领不知,是在商议军国大事,还是操练私兵,图谋不轨?”
轰——!
如同惊雷炸响,殿内瞬间一片哗然。
“宸太妃!你……你血口喷人。”萧锐脸色剧变,再也维持不住谦恭,猛地抬起头,眼中射出骇人的厉芒。他没想到林晚竟敢如此首接撕破脸。更掌握了他私下联络将领的证据。
“血口喷人?”林晚冷笑一声,目光转向李国桢,“李尚书,你掌管兵部,京营将领频繁出入王府,可有报备?军规何在?”
李国桢脸色铁青,额头渗出冷汗:“这……这……端王殿下关心军务,与将领探讨边情,亦是……亦是职责所在……”
“职责所在?”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,“先帝尸骨未寒,戎狄陈兵北境。尔等身为国家重臣,不思整军备战,安抚军心,却在此结党营私,妄议神器。更纵容将领私会藩王,是何居心?”
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,震得整个乾清宫嗡嗡作响!螭龙令在她腰间微微震动,仿佛应和着她的怒火!
“本宫受先帝托付,持螭龙令,代行天子事。今日,便在此明告诸位。”林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缓缓扫过殿内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,最终定格在萧锐那铁青的脸上,一字一顿,如同金铁交鸣:
“新君人选,唯大皇子萧玦!”
“其年幼,由本宫以摄政太妃之名,与内阁首辅周延儒、宗人府宗令裕亲王,共同辅政。待其年满十六,行冠礼后,亲政。”
“此乃定论,不容置喙。”
她的话音落下,殿内死寂,落针可闻。
林晚的决断,霸道而首接。不仅确立了幼主,更将自己置于摄政核心,将内阁首辅和宗室领袖拉为“共同辅政”,既分权制衡,又堵住了悠悠众口。
更关键的是,她借题发挥,以“私会将领”为由,狠狠敲打了端王和李国桢,震慑了所有蠢蠢欲动的宗室。
端王萧锐的脸色由青转白,再由白转红,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充满了屈辱和疯狂的杀意。
他死死盯着林晚,拳头紧握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他苦心经营,拉拢兵部,眼看就要却被这个女人,用如此蛮横的方式彻底粉碎。
“宸太妃!你……”萧锐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咆哮出来。
“端王殿下。”老裕亲王萧承泽猛地开口,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太妃娘娘所言,乃为社稷计。大皇子乃先帝嫡长,名正言顺。太妃娘娘持螭龙令摄政,乃先帝遗意。共同辅政,亦是老成谋国之举。殿下难道有异议?” 老王爷目光炯炯,带着警告。
他虽不满林晚专权,但更不愿看到宗室内乱,被外人(戎狄)所乘!
内阁首辅周延儒也立刻出列,躬身道:“老臣附议!太妃娘娘深谋远虑,如此安排,最是稳妥。臣等定当竭尽全力,辅佐幼主,共维社稷。”
“臣等附议!” 吏部王铎、刑部冯英等大臣也纷纷躬身。钱谦益虽面色复杂,但大势己定,也只能默然躬身。
大势己去。
端王萧锐看着眼前一边倒的局面,看着林晚腰间那枚散发着冰冷煞气的螭龙令,看着老裕亲王警告的眼神,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滔天的恨意几乎将他吞噬。
他知道,此刻再争,便是自取其辱,甚至可能被林晚以“不臣”之名当场拿下。
他强压下几乎要喷出喉头的鲜血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:
“臣……无异议!谨遵宸太妃娘娘懿旨!”
这句话,如同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。他低下头,掩去眼中那如同毒蛇般怨毒的光芒。
今日之辱,他记下了。
“既无异议,”
林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,“着钦天监择吉日,礼部筹备,迎大皇子萧玦入主东宫,行监国礼!待先帝大殓后,正式登基继位!”
“内阁、宗人府,即刻拟诏,昭告天下!”
“退朝!”
“臣等(臣弟)遵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