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怖的念头，像一条毒蛇，从他心底最深处钻了出来，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喜悦。

他踉跄地后退两步，一屁股跌坐在地，脸色煞白，浑身冰冷。

他不是窥见了神域。

他是……打开了魔盒。

……

太极宫，两仪殿。

李世民看着密探呈上来的那片被封在蜡块里的青苔，看着那一小块刺眼的蓝色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殿内，只有他和长孙无忌。

“辅机，你看，这是什么？”李世民的声音很平静。

长孙无忌凑上前，仔细端详了半晌，脸色渐渐变得凝重：“陛下，此物……妖异。”

“妖异？”李世民笑了，他拿起那块蜡块，在指尖把玩，“袁天志说，这不是妖，这是‘道’。是一种全新的，可以‘书写’万物的‘道’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向自己的心腹重臣，一字一句地问道：“辅机，你说，如果用这个‘道’，去书写我大唐的军粮，书写我北伐的战马，会如何？”

长孙无忌的瞳孔，骤然收缩！他瞬间明白了这片小小的青苔背后，那足以颠覆天下的恐怖力量！

“陛下！此事……此事万万不可泄露！”他的声音都在发抖，“这己不是格物，这是……这是在觊觎神明的权柄！一旦传出，天下必将大乱！那些僧侣道士，会说袁天志是妖魔降世，会煽动万民，共讨之！”

“朕知道。”李世民将蜡块放回锦盒，盖上盖子，仿佛封印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。

“传朕旨意，”他的声音，冷得像铁，“光讯司，列为最高禁地，甲兵三千，日夜戍卫！任何人，不得靠近！袁天志……不准他再见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人。”

“那袁天志……”

“让他继续。”李世民的眼中，闪烁着帝王独有的，混杂了兴奋与忌惮的火焰，“朕要看看，他这支笔，到底能为我大唐，写出一部怎样的……新世界。”

就在此时，一名小黄门在殿外通报。

“陛下，太史令李淳风大人，求见。”

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，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。

“宣。”

李淳风缓步走入大殿，他没有看皇帝，而是将目光，落在了那个刚刚被盖上的锦盒上。

他躬身行礼，声音平淡，却像暮鼓晨钟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“陛下，贫道夜观天象，紫微星暗，妖星渐明。”

“京中，有逆天之物出世。”

他缓缓抬起头，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，首视着李世民。

“此物，不除。”

“国，将不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