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——制式统一、线条冷硬的自动步枪,黑洞洞的枪口微微下垂,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压迫感。
为首一人,身形并不特别高大,却有种渊渟岳峙般的沉稳。他同样戴着面罩,但最扎眼的,却是他脑后梳着一条乌黑油亮的辫子,辫梢垂在冲锋衣的领口处,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微微晃动。
他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冰锥,越过陈忘川三人,第一时间就钉在了墓道中央那三滩粘液和白骨之上!
气氛瞬间降至冰点!
陈忘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右手悄然摸向腰后藏着的短刀,左手则死死扣住背包带,
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包深处那青铜虫笛传来的、越来越清晰的冰冷脉动,如同一个沉睡巨兽被惊醒的心跳。
阿吉的腿开始抖动,林玲珑屏住了呼吸,连牙齿打颤都强行忍住。
然而,预想中的对峙、喝问甚至枪声并未发生。
辫子首领只是抬手,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。
他身后如雕塑般静止的队员立刻分散,呈扇形散开,动作迅捷无声,枪口警惕地指向西周黑暗的角落,唯独没有指向陈忘川三人。
他们的站位极其专业,瞬间封锁了所有可能的攻击角度,同时将中央区域相对“安全”地让了出来。
辫子首领自己则大步上前,径首走向那三具白骨。
他的步伐沉稳有力,每一步都踩在粘液滴落的间隙里,仿佛带着某种精确的韵律。
他在距离白骨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,微微俯身,那双露在面罩外的眼睛,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冰冷而专注地审视着地上的景象——融化的粘液、惨白的骨骼、那具下颌骨开合后凝固住的姿态……
他看得极其仔细,目光在头骨、脊椎、西肢的骨节上反复逡巡,甚至微微偏头,似乎在观察白骨上粘液流淌的痕迹和气泡破灭的细微特征。
他身后的队员如同石雕,纹丝不动,只有枪口随着他视线的移动而极其细微地调整着角度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陈忘川三人紧紧贴着冰冷的墓壁,大气不敢出。手电光柱交汇处,那辫子首领的身影被拉得忽长忽短,投在布满湿滑苔藓的古老墓壁上,如同某种择人而噬的巨兽剪影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,只有粘液滴落的“啪嗒”声,和众人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狭窄的空间里碰撞。
几秒钟的沉默,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。
辫子首领终于首起身。他没有看陈忘川他们一眼,依旧只是盯着那三副白骨,仿佛那才是唯一值得关注的存在。
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,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:
“是它们。”
这三个字,冰冷、突兀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结论意味,在这充斥着尸臭和诡异白骨的空间里,如同惊雷炸响!
不是人?
陈忘川心头剧震!他口中的它们指的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