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¨s′o,u·s+o-u`2\0-2`5+.?c¨o*m?
黄院判早早便来了春和殿,为邢烟请着平安脉。
殿内檀香幽幽,侍立的宫人皆垂首敛目,退至外间。
确认四下无耳,黄院判才将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只剩气音。
“娘娘,事情已办妥。按您的吩咐,那东西已悄然添入云嫔娘娘的安胎药中。”
他抬起松弛的眼皮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此物性极隐秘,于龙裔绝无半分损伤,只会令其妊娠恶阻之症百倍加重。”
邢烟倚在引枕上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繁复的苏绣纹样。
闻言,她唇角缓缓漾开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,满意地颔首。
“甚好。”
她的声音轻飘飘的,却带着砭骨的寒意。
“既是她千辛万苦求来的福泽,若不吃尽这怀胎的苦头,本宫只怕她将来失去时,那份痛彻心扉的滋味尝得不够深切。”
黄院判头垂得更低,语气却斩钉截铁。
“娘娘放心,老臣定叫她将这福泽的滋味尝个十足十!”
邢烟眼波流转,状似不经意地抬眸。
“皇上那边院判大人心中可有成算?”
“娘娘万安!”
黄院判胸有成竹,信誓旦旦。
“此乃老臣家传秘法,药性融入气血,不着一丝痕迹。纵是扁鹊重生,华佗再世,也休想瞧出半点马脚!”
闻言,邢烟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浅笑。
“院判大人医术通神,本宫自是信得过。只是本宫亦不愿此事牵连大人分毫。”
黄院判深深拜下:“为娘娘分忧,乃老臣本分!”
脉毕,黄院判提着药箱,步履沉稳地告退,方向直指那正笼罩在愁云惨雾中的青岚居。
邢烟目送他离去,眼中寒芒一闪。
她随即起身,对侍立一旁的宝珠道:“备辇,去养心殿。′e/z-l^o·o_k\b,o\o/k/.¨c!o`m′”
宫道之上,辇舆轻摇。
宝珠按捺不住好奇,凑近低问:“娘娘,您让黄院判加了什么‘好东西’呀?奴婢心里跟猫抓似的……”
邢烟斜睨她一眼,葱白的手指轻轻挑起辇帘一角,望向远处飞檐斗拱,唇边噙着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。
“自然是一点能让她难忘的好东西。”
养心殿。
穆玄澈刚下早朝,眉宇间还带着一丝议政后的倦意。
听闻赵德允通传邢烟来了,他眼底瞬间亮起光彩,竟挥手打断了还在禀报的臣子,步履轻快地直奔冬暖阁。
只见邢烟慵懒地歪在临窗的软榻上,纤指拈着一块御膳房新制的荷花酥,小口品尝着。
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,柔和静谧。
“烟儿!”
穆玄澈大步走近,语气满是宠溺。
“暑气这般重,你又怀着身子,怎好四处走动?朕说了,每日都会去春和殿陪你……”
邢烟闻声抬眸,绽开一个春花初绽般的笑容,将剩下的小半块糕点递到他唇边。
“嫔妾就是贪嘴,想着您这里的御膳最是可口,这才巴巴地跑来。况且……”
她眼波流转,带着几分娇嗔,“黄院判也说啦,臣妾多走动走动,于龙胎大有裨益呢。”
穆玄澈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,满口香甜,心中更是熨帖。
“傻话!以后想吃什么,只管让御膳房做了送去,何须你亲自奔波?”
正温情脉脉间,赵德允弓着腰,脚步无声地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。
“启禀皇上,青岚居的宫女在殿外求见,言说云嫔娘娘今晨用了药后,呕吐不止,恳请皇上移驾去看一眼。”
穆玄澈的好心情瞬间被打断,眉头下意识地蹙起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。
“朕又非太医,去了有何用?传黄院判便是!”
他对云嫔这“病遁”争宠的伎俩早已司空见惯。?\小;e#说}宅¢?= ]-=最.新a,章(节§更¤新^=?快2
兴致好时,尚觉是情趣;兴致不佳时,便觉是无谓的纠缠。
尤其昨日册封礼上的失仪风波,已让他对云嫔生出了几分不喜。
赵德允头垂得更低,声音谨慎:“回皇上,黄院判已然去过了。只是云嫔娘娘言道,心中惶恐不安,若不见圣颜,恐胎气愈发不稳……”
这话里的要挟意味,已是昭然若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