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此乃大祸临头之相!听贫道一言,速速离开此地!所有沾染此鼎之人,皆需远离!迟则生变,悔之晚矣!切记,三日之内,必有倾覆之灾!”
老道士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凿子,狠狠敲在李强的心上。¨c*h*a`n/g~k`a¨n`s~h-u·.?c¨o,m,每一句都与他心底那不详的预感严丝合缝。他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下来。
“放你娘的狗臭屁!”
一声暴喝突然炸响。王胖子不知何时从板房里钻了出来,脸红脖子粗,几步冲到老道士面前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道士脸上:“哪来的老神棍?跑这儿装神弄鬼吓唬人!什么戾气煞气?老子只认财气!滚!赶紧给老子滚蛋!再敢胡说八道,扰乱老子的工地,信不信我找人把你那破道观都给拆了!”
老道士面对王胖子的咆哮,脸上毫无波澜,只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重的怜悯和无奈。他最后深深看了李强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让李强心头发颤,包含了警告、叹息,还有一种近乎悲悯的预见。老道士没再说话,只是缓缓摇了摇头,仿佛在无声地说“劫数难逃”。他整了整破旧的道袍,背着那个褡裢,转身,一步一步,蹒跚而坚定地离开了这片被不祥笼罩的工地。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,像一道孤独的墨痕,渐渐融入了远处城市模糊的轮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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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道士走了,留下的话却像冰冷的毒藤,死死缠住了李强的心。他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,一闭眼就是那断耳的青铜鼎、二柱的惨叫、老道士那双穿透人心的眼睛,还有那可怕的预言——“三日之内,必有倾覆之灾”。第二天一早,李强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,硬着头皮找到王胖子。
“老王,” 李强嗓子干得冒烟,“那道士…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。二柱那腿……废了!这地方,太邪性了。要不……咱缓缓?换个地方先干着?或者……找点懂行的来‘看看’?”
王胖子正对着账本发愁,闻言“啪”地一声把账本摔在桌上,唾沫星子又喷了出来:“李强!你他妈脑子进水了?被个老骗子几句话就吓破胆了?二柱那是他自己倒霉!意外!懂不懂?意外!” 他猛地站起来,指着窗外,“你看看外面!停工一天老子损失多少钱?工钱、机器租金、材料损耗!还有那尊鼎!那可能是国宝!值几百万!几千万!就因为它,咱停工?放屁!”
他越说越激动,肥厚的胸脯剧烈起伏:“你怕?行!你怕你滚!老子自己干!我就不信这个邪!什么狗屁倾覆之灾?老子命硬得很!今天!必须给我开工!谁他妈再敢提停工,就跟他这个月工钱一起滚蛋!” 王胖子那双被肥肉挤成两条缝的小眼睛里,只剩下被贪婪烧红的疯狂。
李强被骂得狗血淋头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他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。他想起老婆躺在病床上蜡黄的脸,想起儿子要交补习费时怯生生的眼神。那点微薄的工资,是他全家唯一的指望。滚?他能滚到哪里去?他像根被钉死在原地的木桩,最终,那点反抗的力气彻底泄了。他颓然地垂下头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……干。”
工地上,恐惧被王胖子的咆哮暂时压了下去,但一种更沉重、更粘稠的不安像湿透的棉被,死死捂在每个人心头。机器重新轰鸣起来,但操作的人明显心不在焉,动作僵硬,眼神躲闪,时不时地瞟向那尊被遗弃在角落、用破帆布草草盖住的青铜鼎。挖掘机巨大的铲斗每一次落下,都显得格外迟疑,发出的噪音也格外刺耳。没人敢靠近那个挖出鼎的深坑,仿佛那里盘踞着看不见的恶鬼。
第三天下午,天色毫无征兆地变了。刚才还晴空万里,转瞬间,大片大片沉甸甸的、铅灰色的浓云就从天边急速翻滚而来,像一块巨大的、肮脏的抹布,迅速地覆盖了整个天空。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去,白昼如同黄昏。空气变得异常闷热粘稠,一丝风都没有,工地上飞扬的尘土仿佛凝固在了半空,吸进肺里都带着土腥味,令人窒息。
李强站在简易工棚门口,抬头看着那黑压压的天空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,越收越紧。老道士的话如同魔咒,在他脑子里疯狂回响:“三日之内,必有倾覆之灾!” 就是今天!他猛地回头,看向工地东北角——那台最高大的塔式吊车,巨大的钢铁臂膀正悬停在半空,吊着几捆沉重的螺纹钢筋。吊臂的阴影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