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¨w~e-n¨x+u′e′x*s¨w!.~c/o?m,沉重的青铜鼎一点点被拉离深坑的泥土束缚,鼎腹上那些夔龙纹在晃动中似乎活了过来,扭曲盘绕。就在鼎身完全脱离坑底,悬在离地面还有半米高的空中时——
“啪!”
一声脆响,清晰得如同骨头断裂。固定着那只完好鼎耳的粗麻绳,毫无征兆地,从中崩断了!
悬空的青铜鼎瞬间失去了平衡,像一头被激怒的沉重怪兽,猛地向侧面倾斜、坠落!
“啊——!” 坑边一个叫二柱的年轻工人躲闪不及,沉重的鼎身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擦过他的小腿外侧。皮肉撕裂的声音和骨骼碎裂的闷响混杂在一起。二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,整个人被撞飞出去,重重摔在泥地上,抱着血肉模糊、明显变了形的小腿,疼得满地打滚,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泥土。
“血!血啊!” 刘麻子声音都劈了叉,指着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暗红,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,“血光!血光之灾啊!强哥!这地方不能待了!邪!太邪门了!”
一股浓烈的、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猛地冲进李强的鼻腔,比那铜锈味更刺鼻,更令人作呕。他看着二柱痛苦扭曲的脸和那刺目的鲜血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浑身汗毛倒竖。王胖子也吓傻了,肥脸上的红光褪得一干二净,煞白煞白的,看着那滩血,嘴唇哆嗦着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工地上死一般寂静,只有二柱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在回荡。挖掘机的引擎不知何时熄了火。那尊闯祸的青铜鼎斜躺在泥土和血迹旁边,断耳狰狞,完好的一耳朝天,夔纹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幽绿,像一只沉默的、择人而噬的眼睛。
“停工!都他妈停工!” 李强猛地吼了出来,声音嘶哑,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,“先把二柱送医院!快!”
二柱被抬走后,工地像被抽走了脊梁骨,彻底瘫了。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工棚里蔓延。没人敢靠近那个挖出鼎的大坑,更没人敢碰那尊邪门的青铜器。王胖子躲在他的简易板房里,门关得死死的,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。李强把自己关在工棚角落的床铺上,烟一根接一根地抽,劣质烟草辛辣的气味也压不住心底那不断滋生的寒意。鼎耳的断裂、绳索的崩断、二柱的鲜血……刘麻子那惊恐的“血光之灾”四个字,像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他的神经。
第三天下午,太阳像个烧红的铁球,烤得工地上尘土都烫脚。工棚里死气沉沉,没人说话,只有苍蝇嗡嗡地围着前日残留的血迹打转。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、背着个破旧褡裢的老道士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工地门口。他须发皆白,满脸深刻的皱纹,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,仿佛能穿透人心。他没理会门口懒洋洋的保安,径直走向那个被众人视为禁区的深坑,目光死死锁定了坑边那尊被遗弃的青铜鼎,还有旁边那片已然变成深褐色的血渍。
李强正蹲在工棚门口抽烟,一抬头就看见了老道士。那道士的眼神让他心头猛地一跳,像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。他下意识地站起来,迎了过去。
“无量天尊。” 老道士打了个稽首,声音低沉沙哑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直接钻进李强的耳朵里,“这位善信,此地戾气冲天,煞云罩顶,大凶之兆已显,为何还不速速离去?难道真要等到家破人亡,才知悔悟吗?”
李强心头剧震,捏着烟头的手指微微发抖:“道……道长,您看出什么了?”
老道士没直接回答,他缓步走到那青铜鼎旁,伸出枯瘦的手指,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断裂的鼎耳,轻轻抚过鼎腹上狰狞的夔龙纹,又沾了点地上早已干涸的深褐色血迹,放在鼻尖嗅了嗅,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疙瘩。
“此鼎,” 老道士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寒意,“乃古时镇压凶戾之物。年深日久,邪气早已浸透鼎身。你看这夔纹,非是祥瑞,实为诅咒!再看这断耳,” 他指向那扭曲的断茬,“鼎乃重器,象征根基稳固。耳断,根基已毁,主家离散之祸!更兼血光溅染其上,怨气纠缠,已成大凶之器!它被深埋于此,必有缘由。强行扰动,便是引火烧身!那受伤之人,不过是祸端初启罢了!”
他猛地抬起头,清亮锐利的目光直刺李强眼底,语速加快,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:“贫道观你印堂晦暗,眉宇间死气缠绕,周身更有一股阴寒怨气如影随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