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承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徐巍,眼前这个年轻县令,言谈举止间丝毫不见那些信中描述的荒唐无度,反倒沉稳得不像他的年纪。0*0,小^说·网′ +追\最\新^章·节`
“你知道我为何而来?”
徐巍躬身道:“下官初来乍到,便有人四处散播谣言,说下官贪腐无度、荒淫无耻、勾结外商、败坏风俗……可能,上了京中热搜?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下官的意思是,虽说坏名传千里,但没想到这么快,下官的名声就传到京城去了。”
萧承钧冷笑:“这些不过是皮毛。有人你说私设银号、操纵钱币、欺压乡绅、私下敛财……意图割据一方之心昭然若揭。”
徐巍脸上露出几分讶异,随即失笑,“下官不过一介七品县令,哪来这么大的本事?”
“徐县令谦虚了,本官昨日以来所见,你这本事,可是大得很呐!”
巍神色不变:“下官所为,不过是尽心为民,求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而已。”
“是么?”
“自然,下官自任永明县令之后,所做之事,桩桩件件,皆是利民之策。”
“利民?还是培植自己势力?”萧承钧声音骤冷,“徐巍,你可知这些都不合朝廷律法?尤其是‘识字班’,教民识字,此乃大忌!”
徐巍不卑不亢:“定国公以为,民众识字读书,究竟是祸是福?”
萧承钧冷哼一声:“休要与本官诡辩。*白*马.书`院! ^无?错+内!容·依律,农不离田,工不离作,贩夫走卒,本就无需识字。你倡导全民识字,莫非想让他们都去考功名,都入仕为官不成?”
“非也。”徐巍摇头,“百姓识字,是为了不被奸商所骗,不被恶吏所欺,能看懂契约文书,明白官府告示,如此便可避免许多冤屈。”
萧承钧不语,目光中的锋芒却未减半分。
“至于‘信用合作社’,”徐巍继续道,“此乃救民于水火之举。寻常百姓若要周转,不得不投靠高利贷,一年下来,倾家荡产者不知凡几。合作社低息借贷,既济了民困,又打击了不法之徒,何罪之有?”
“县衙本就不该经商,此乃僭越之举。”萧承钧冷冷道。
“合作社非县衙所有,而是由百姓集资而成,县衙不过是出面监管而已。”徐巍解释道,“其利润三成用于公共建设,其余皆归存户所有,人人受益。”
萧承钧不依不饶:“那‘帮宝逝’又作何解释?此物有伤风化,你身为父母官,不仅不取缔,反倒参与其中?”
徐巍不慌不忙:“定国公有所不知,几年前,永明县一种‘脏病’大行其道,多是烟花之地所染。·卡¢卡¨小.说¨网. ~更′新/最\快+‘帮宝逝’虽有不雅之嫌,却可有效防止此病蔓延,救了不知多少人性命。”
萧承钧凝视着徐巍,目光陡然锐利。
“彼等事宜,纵然严重,尚可徐徐定夺,”萧承钧声音不高,却字字沉甸甸,“然则徐巍,有一事,你须得给本官一个即刻且明确的交代。”
“定国公请讲。”
“数月之前的疫病,永明县上报州府,死亡高达百余人。可据本官暗中查访,似乎与此大相径庭。”
徐巍坦然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平静无波:“回大人,此事确有出入。”
“哦?”
“永明县因疫病而亡者,实则只有两人,乃是茶寮镇最初染病的两名年迈体弱的老者。”
萧承钧眼神一冷:“那州府文书上记录的百余人,又是怎么回事?徐县令,欺瞒上报,可是重罪!”
徐巍微微躬身:“大人明鉴。当时前来查验的州府衙役,行色匆匆,只问了患病人数。下官据实以告,言永明县患病者百余人。许是那衙役听错了,亦或是急于复命,便将患病人数记作了死亡人数。”
“他记错了,你便由着他错?”
“大人,”徐巍露出一丝苦笑,“当时疫情紧急,下官所有心神皆在救治病患,控制疫情之上,实在无暇分心去追究这文书上的细枝末节。待疫情稍缓,公文早已上报,木已成舟。”
萧承钧冷哼一声,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尽满意:“那么,徐县令既有如此良策,能在短时间内控制疫情,使得永明县几乎无人因此丧生,为何不上报朝廷,推广至其他疫区?”
萧承钧打量着徐巍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:“此等功绩,足以让你官升几级。你却秘而不宣,是何道理?”
徐巍沉默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大人明察。下官不过一介七品县令,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