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有个闪失—”
“糊涂!”镇国公脸色铁青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怒其不争的斥责,“你让她看诊,万一她瞧出端倪,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?”
“她如何能瞧出来?又不须老二亲自出马。”崔老夫人打断他,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,“这么多马车,只要我们肯出高价,就一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卖药的人。”
镇国公觉得这倒不失是一个好法子。
崔老夫人旋即压低声音对窗外侍立的心腹吩咐:“去,找个不起眼的人,混在那些马车里,花重金,务必买一瓶那‘妙娘功德膏’回来!要快!”
仆役领命,很快消失在拥堵的车马人流中。
仿佛过了许久,又仿佛只是一瞬。终于,那仆役的身影回来了,脚步匆匆,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他低着头,迅速靠近国公府的马车,一只手紧紧揣在怀里,显然已经得手。
就在他即将靠近马车,手已经伸向车帘准备递进药瓶的刹那—
“站住!”
一声清亮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!
只见倪芳芳不知何时已疾步冲了过来,一把死死住了仆役那只揣着药瓶的手腕!动作快如闪电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“你干什么?!”仆役大惊失色,本能地想要挣脱。
倪芳芳却不松手,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盯着他护住药瓶的手,声音陡然拔高,响彻半条街:“你们刚才不是说没牌子吗?哪里来的药?!”
这一声质问,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!无数道视线齐刷刷聚过来,带着惊疑和探究。
仆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四周的目光刺得慌了神,脸涨得通红,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,
只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。
“松手!你干什么!”
“药能不能用,必须由桑医正亲自面诊过才能决定!岂能私下买卖?!万一用错了药,出了人命,谁担待得起?”倪芳芳毫不退让,声音更大,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,“你们既然都来了,不如就让桑医正瞧瞧,我这里还有一个号。”
“谁、谁说我们病了?”仆役挣扎著,试图挣脱钳制。
倪芳芳疾言厉色:“你是哪家的?敢私下倒卖桑医正的药?这药是治病救命的,不是让你拿来牟利的!”
“我没有—我不是———”仆役试图挥开倪芳芳的手,混乱中,只听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一个青瓷小瓶滚落在地。瓶身上贴着醒目的标签“妙娘功德膏”,仆役连忙又跳过去捡起来揣入怀中。
倪芳芳厉声道,“说!谁指使你来买药的?病患在哪里?为何不敢让桑医正面诊?!”
“?那马车,那徽记”人群中,一个眼尖的车夫指着国公府那辆华贵的马车,惊疑不定地低呼,“象是镇国公府的?”
“镇国公府?”旁边立刻有人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没错!就是那个标记!我认得!”另一个声音肯定道。
“没错了。要真是下人得了这腌病,还能在跟前伺候?还能坐这样富贵的马车来?”
这低声的议论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,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。无数的目光从挣扎的仆役身上,
刷地一下,全部转向了那辆紧闭着车帘、装饰着显赫徽记的国公府马车!
镇国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撩起车帘,站在车前怒吼道:“你是哪家的?竟敢上我国公府的马车?”
“啊,对、对不住,”仆役醒悟,一边后退一边扬声解释:“我、我上错车了。我要去给我家亲戚。”
上错车?这镶金嵌玉的国公府马车也能上错?
众人哪里肯信?
倪芳芳追问:“你亲戚为何不来看诊?”
仆役说道:“他腿脚不方便,很不方便。我替他拿一瓶药回去试试。”
说罢,他揣着药朝着人群之外跌跌撞撞地跑了。
众人又将目光投向马车,声音也逐渐放大。
“我听说除夕宫宴,二公爷可是称病没露面啊!”
“嘶—难道——
“估计二公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