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。”刘三冷哼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
其实他也不是没见过疯子，可秦苍这种疯，是那种有目标的疯，是那种心里明知道九死一生，依旧一步不退的狠。他佩服这种人，可更怕跟这种人搅在一起，迟早一脚踩进火坑。

太阳渐高，山林渐深，林中的光线却越来越暗。两人终于抵达那条传说中的小路——若这也能称之为“路”。

那是条细如指缝的林隙，荆棘高过人头，密不透风，一看就是多年未被人踏足的野地。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腐叶混着野兽气息的腥膻，令人作呕。刘三皱起鼻子：“喏，这就是你要找的路。满意了？”

秦苍没有回答，他只是低头检查地面。草叶下有轻微踩踏过的痕迹，是新鲜的，或许两三天前。他蹲下身，拨开一层落叶，发现一道干涸的血痕，一滴接一滴，拖曳向更深的林中。

“这不是普通野兽走的路。”他低声道。

“你看出来了？”刘三眉头一挑。

“嗯，狼群的气息很重，但也混杂着人的味道。”秦苍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尘土，“可能有人躲进去了。”

“你想追？”

“我们要走的就是这条路。”

“疯子，真他娘的疯子。”刘三咬牙，“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？”

“明天夜里。”

“夜里？”刘三骂出声，“你疯了吧？你知道夜里山里什么都看不见？你是打算让那孩子被狼吃了，还是让你俩一起掉进沟里？”

“白天巡逻多，目标大。”秦苍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夜里，能避过敌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