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时,迅速被敬畏和一丝本能的恐惧取代。
他们下意识地后退,让开了一条通道,沃兰斯没有看他们,粉色的双瞳始终都只凝视着那个站在中央,显得有些孤立无援的白发少年。
祂走到白厄身边,高大的身躯轻易地将少年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,隔绝了那些复杂的目光和冰冷的现实。
祂的手,轻轻按在了白厄微微颤抖的肩膀上,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。
“白厄,”沃兰斯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,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韵律,如同最沉静的深海抚平汹涌的波涛,“尊重他们的选择,也是力所能及的一部分。”
祂的目光扫过沉默的人群,那眼神平静无波,没有责备,没有怜悯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:“你已点亮了火种,至于他们是否愿意靠近取暖,那是他们的道路。”
祂低下头,粉瞳对上白厄茫然的湛蓝双眼,沃兰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稳稳地托住少年摇摇欲坠的心:“你的旅程才刚刚开始,别让此地的暮色,遮蔽了你心中的朝阳。”
沃兰斯的话像一道清冽的泉水,瞬间冲刷掉白厄心头的迷茫和冰冷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的茫然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,混合着悲伤,理解和不屈的光芒。
他明白了,并非所有需要拯救的人,都愿意被拯救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道路是错误的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挺直了脊背,眼中的蓝光重新凝聚,虽然不再有之前的无忧无虑,却沉淀下一种更为坚韧的力量。
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沉默而疲惫的面孔,仿佛要将他们的选择刻进心里。
“我明白了,沃兰斯,”白厄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不再有之前的急切,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,他向着沃兰斯用力地点了点头,“我们走吧。”
沃兰斯没有再多言,只是轻轻颔首,祂的目光掠过人群,在某个角落,似乎与那位老妇人浑浊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的交汇。
那目光中似乎包含了太多信息,又似乎什么都没有,然后,祂自然地牵起了漂浮在一旁,已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小箱子。
祂没有回到箱子里,而是就这样,以人形的姿态,与白发的少年并肩,转身走向聚集地之外那片铅灰色云层笼罩的,广阔而未知的荒野。
白厄最后回头望了一眼,篝火的余烬彻底冷了,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,聚集地的人们站在原地,像一群凝固的雕像,目送着他们离开。
他们的身影在灰白的天光下,显得渺小而脆弱,却又带着一种固执的,令人心碎的平静。
“喂,那位白发的小哥——!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,是昨天送他们布料的那位大叔,大叔艰难的拖着一柄重剑,踩着被黑潮腐蚀的地面,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上他们。
“诶呦,你们慢点,我老啦,我女儿的女儿都快成年啦,跑得慢,”大叔气喘吁吁,然后咣的一声把重剑砸在了白厄身旁,“嘿,没想到这东西还挺结实,在黑潮里泡了那么久都没坏。”
“大叔,这是?”白厄不明所以。
“咳咳,”大叔一本正经的拍了拍陪伴了他足足有五十年的重剑,然后又拍了拍自己曾经有着六块腹肌的肚皮,虽然现在只剩下一块了,“这是我的老朋友,想当年,我也在悬锋城当过战士呢。”
“真的吗?”白厄看了看大叔矮墩墩的身型,不太相信。
“你这小子,不然我怎么能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,”大叔想起妻子柔和的面庞,声音里满是回忆,“我老婆,那可是树庭当年最杰出的学者之一!
我女儿,也是奥赫玛最成功的商人之一!
我女儿的女儿,肯定也是未来最强大的祭司之一!”
“好了好了大叔我知道了,”白厄原本还有点伤心的情绪早就被大叔的之一之一说得没了影儿,“大叔,你既然这么强大,为什么也要留在这里呢?”
大叔沉默了一会,突然,他露出了一个带有十六颗牙齿的巨大的笑:“为了遇见你啊。
你知道吗,我就一个孩子,还是个女儿,好在遇到了你,现在,我终于可以把这老伙计托付出去了。”
大叔把重剑往白厄手里一塞,就转头往聚集地的方向走去,白厄看着那位大叔的抬手抹眼泪的动作,捏紧了被塞到手中的剑柄。
他转过头,握紧了拳头,拎起……拎不动,再拎……算了,扛起重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