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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针初染血

当年,他随云未杳入蜀,曾在三峡舟中与她演说天狼风物。因着云未杳兴致高昂,他便生出陪她出行域外之心,无奈云未杳自认懒惫,忍受不得天狼苦寒与路远迢迢,只肯圈在山明水秀之处。当时他也未往心里去,却不想后来云未杳为了救他,竟与孟飞冒死深入天狼。他曾也嫉妒云未杳为弘少均去了岭南,只当得知她为了救自己而犯险天狼,才清楚云未杳的深情厚意。何况天狼较之岭南,其艰险,其危难,又不知多出凡几。耳畔依旧是呼啸寒风,以及包氏兄弟的咒骂埋怨,只湛若水触及胸口,那里贴身藏着云未杳送他的银针,一切艰难困苦便皆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湛若水自振奋精神向天狼进发,却不知道京中也有一人盼着他早到天狼。那人不是别人,正是弘逢龙。弘少则去见弘逢龙时,他正在后园池边钓鱼。许是太过慌乱,弘少则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。他怒极,抬脚欲踢那长不眼的石头,想了想又收脚,拂袖向弘逢龙而去。

若在往时,弘逢龙必斥责弘少则失态,只他近来心情好得出奇,便只道:“早与你说了不知多少次,遇有大事,以静气为先,便是天要塌,也不可先自乱了阵脚。”弘少则只得放缓脚步,道了声“是”,欲言又止。弘逢龙看了看他,笑道:“上官清出关了?”

弘少则愣道:“父亲是如何知晓的,莫非收到凤卿书信了?”

弘逢龙道:“信不曾收到,只一切结果,全在你这张脸上!”

弘少则抬手轻轻触了触脸,有微赧之色,咬牙切齿道:“弘林回府了。三十多个高手,只有七个人活着回来。”复又恨恨道:“亏那许凤卿被天狼奉为神明,竟奈何不了一个上官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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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要抱怨,弘逢龙却向他“嘘”了一声,只轻声道:“鱼儿咬钩了。”

弘少则心下烦躁,哪有心思管他垂钓,忧心忡忡道:“父亲,若上官清乱了天狼,局势对咱们,可就大大不利了。”

弘逢龙充耳不闻,只屏气凝神,死死盯着鱼杆,复又猛地一提,钓起一尾红尾鲤鱼来,足足有三斤重,高兴得他哈哈大笑。

“父亲若早听了儿子的话,在京中就杀了上官清,便没有今日的麻烦!”弘少则兀自道:“如今他攀上了东宫,自以为有了靠山,越发地有恃无恐,竟不将许凤卿放在眼里。儿子听说,他是强闯出关的。”

“你也太小看凤卿了。”弘逢龙看了看弘少则,淡淡道:“若他果真有意拦阻,任他是谁,都出不了玉门关一步。”

弘少则道:“若上官清功成,父亲的苦心岂不毁于一旦?儿子可惜的是父亲多年的精心绸缪。”

弘逢龙便自笑了笑,放下钓竿,接过弘山递过了的帕子,擦了手,自绕着湖堤慢慢踱着,弘少则亦步亦趋。弘逢龙道:“你不必埋怨凤卿。放上官清出关,是为父的主意!”

弘少则登时大惊失色,急道:“这却是为何?”

弘逢龙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时局瞬息万变,你便要懂得因时而变。何况,上官清出关,看似东宫占了上风,只成大事者,不可拘泥于小节,更不可计较一时之成败。”

弘少则惊疑不定,弘逢龙便自笑了,直笑得高深莫测,慢慢悠悠道:“你放心,上官清去西北,只会空忙一场。”

弘少则喜道:“原来父亲已有了对策。”弘逢龙自笑而不语,弘少则道:“儿子愚钝,还请父亲指点。”

弘逢龙拈须笑了笑,便斥下了左右,负手立在湖畔,慢慢道:“你要知道,为父手中握着西北三十万大军。只要有这三十万大军在手,东宫与兰台那位,便得让着咱们三分。”

“父亲言下之意,儿子再明白不过。”弘少则道:“只是,上官清有裂变天狼之心,此前,东宫又调司马括驻守甘凉,掣肘许凤卿。如今他双管齐下,父亲的胜算又有几何?”

“上官清曾以为,东宫调司马括驻守甘凉,为父是束手无策。你也是如此认为,对么?”弘少则不敢隐瞒,只好道:“儿子确实不解。”弘逢龙冷冷一笑,道:“你们哪里知道,东宫调令一出,为父当即有了对策。”他回转身,盯着弘少则,一字一句道:“江南那份大礼,便是为父的回礼。”

弘少则颤声道:“原来……原来江南……”

弘逢龙淡淡:“为父屹立朝堂三十年而不倒,靠的只是区区一个天狼傀儡?世间人未免也太小看我弘逢龙了!”

弘少则终于清晓弘逢龙的布局。他自深知弘逢龙的城府与谋算,却不想他心机如此之深,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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