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空中,又无落脚之处,必然难以躲闪,岂料湛若水身姿变幻,用了一招闲花落中的“莺啼过落花”,半空中竟躲过了箭矢,轻飘飘落在城楼上。
许凤卿的西北军能征善战,威名在外,经历了大小上百场战争,皆极凶悍,只如今见湛若水浑身带血,威风凛凛立在高处,杀神一般,直是惊骇交加,皆护住许凤卿往后退了丈许。
许凤卿冷冷地看着湛若水,湛若水也冷冷看着他,二人皆不发一语。良久,许凤卿才道:“不愧是上官清,果然有些本事。”湛若水冷笑:“不愧是许凤卿,只有这些本事。”
袁增听得湛若水嘲弄许凤卿,直是怒不可遏,恰才湛若水带来的那点震撼已是荡然无存,当即便要动手。许凤卿也不多言,道:“上!”袁增得令,手一挥,三个军士便冲了出去,分砍湛若水上中下三路。湛若水冷冷一笑,持剑相迎。原来他初时夺的那柄钢刀早已卷刃,混战之中,已不知换了多少兵器。
湛若水深知不能恋战,丹田发力,一股浑厚内力自手腕贯注剑身,便听“当当当”三声,那三个军士的兵刃皆被齐刷刷斩断,湛若水的剑却安然无恙。三个军士兵器被折,先是一愣,继而大吼一声,齐齐扑向湛若水。这三人皆膀大腰圆,且又是近身作战,只道湛若水必定束手被缚,却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三人皆被震开,倒在地上人事不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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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倒下,更多的人扑了上来,原来许凤卿欲用车轮战拖垮湛若水。湛若水久战不下,心中焦虑,忖道:许凤卿有三十万大军,这何时是个尽头,只怕我未到天狼,便耗死在这玉门关了。封五与包氏兄弟尚在城楼之下,生死未卜,我须得速战速决才是!
湛若水主意打定,一径迎敌,一径四下打量,猛地瞧见一个房中竟堆着火药与桐油等守城之物,不由心下大喜。他故意不敌,只向那库房退去,众军士不察,只道湛若水终于力乏,越发振奋精神。湛若水退到库房边,便不再退步,只冲众军士忽而一笑。他本濯锦之姿,无奈眼下满面血污,夜中极是骇人,偏又莫名发笑,很是有些诡异。众军士只道有诈,皆驻足不前,得此空隙,湛若水向斜刺里冲了出去,那里站着一个手持火把的军士。那军士见湛若水冲自己而来,忙持剑相迎,岂料湛若水意不在杀他,而在他手中火把,只虚晃一招,火把当即落在湛若水手中。
众军士不解其意,皆面面相觑,只袁增看得分明。袁增陡然醒悟过来,惊呼道:“拦住他,不许他近库房!”众军士这才知湛若水用意,竟皆心惊,只是要挡已是不及。说时迟那时快,湛若水一招“萧瑟秋摇落”,躲过纷纷而来的兵刃,身形直往后退,腕上用力,火把直直落入库房,点燃了火药桐油,便听“轰”的一声炸响,城楼上木石齐飞,火光上蹿。可怜库房周围的军士无处躲藏,直是血肉纷飞,处处哀嚎一片。
许凤卿与袁增早在湛若水点火之前便已退开,且又好在休战,城楼库房储藏的火药、桐油诸物并不多,那城楼只被炸开一角,否则后果难以预料。湛若水得手,正自思忖如何搭救封五与包氏兄弟,不想脚下踩着一物,低头一看,竟是一捆绳索,又听得身后有人呼唤,正是封五。原来封五见得城楼爆炸,也趁乱登楼。湛若水大喜,将绳索交与封五,道:“包显、包贵呢?”封五道:“正在城楼下!”湛若水探身一看,包氏兄弟正与弘府死士打得不可开交,当即命封五扔下绳索救他二人。\m?y/r\e`a-d\c-l,o^u/d/._c¢o~m?
城上西北大乱,袁增心中焦灼,欲杀湛若水,许凤卿断喝一声:“先救火!”城上众军士忙于救火,一时也顾不得他二人,封五趁乱救上了包氏兄弟,众军士这才反应过来,只是哪还拦得住湛若水诸人,竟是一路溃败。一番浴血厮杀,湛若水诸人终于冲出重围,逃到关外。袁增领兵欲追,却被许凤卿拦下。袁增与众部将不解,皆有急躁之色。望着湛若水诸人身影隐入沉沉夜色之中,许凤卿才淡淡道:“生出玉门关,也在相爷意料之中。”复又冷笑道:“上官清,相爷做不成的事,兴许你能为他做成。”
湛若水诸人冲出玉门关,又逃了十数里,方才敢停下休息,送给哈术的礼物也多亡佚。众人已然疲惫不堪,又不敢睡得太沉,天色一亮,便启程往天狼而去。大漠戈壁,黄沙万里,路途辛苦至极,包氏兄弟早是叫苦连天,暗恨湛若水为他们讨了个苦差事。湛若水心中清楚,只得处处忍让,又常在心底想着:连两个壮年汉子都忍受不了的路途,妹妹一介弱女子,当初是如何捱过来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