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医摇了摇头,拿出一副金针,开始施针,风卿婈额头逐渐冒出细密的汗,她眉头紧皱,蝶翼般的长睫缓缓睁开。
风夫人母女见状,心中的算盘落空。
片刻后,王太医收了针,叮嘱道:“郡主身子极虚,我给郡主开几幅强身健体的药,郡主切记要好好养着,鞭伤也得好好养着才行。”
风卿婈点点头:“有牢王太医了。”
明玉送王太医出去,室内一时静悄悄的,风卿婈倚靠在软塌上,看着荷儿高高肿起的脸,眸光落到风夫人母女身上:“谁干的?”
二人一顿。
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,莫非她还想要为一个丫鬟而主持公道不成?
风云瑶抿了抿唇,挺起腰板:“是我干的,姐姐,我也是出于担心你……”
“可真是感谢妹妹的担心。”风卿婈忽然招了招手:“你过来。”
风云瑶看了一眼风夫人,走到床边,忽然那倚靠在软枕上的娇弱女子,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道,一巴掌扇在了风云瑶脸上。
力道之大,风云瑶的嘴角骤然被打破,流出脉脉血丝,耳边嗡嗡作响,风云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风夫人疾步走过来,将风云瑶拉到自己身后,用避如蛇蝎儿眸光盯着风卿婈:“风卿婈你干什么?别以为封了个郡主,就可以为所欲为,瑶儿可是你妹妹!”
“我这书在教她规矩!”风卿婈扯出一抹冷笑:“对我不满就表现出来,别想着我昏迷趁人之危,欺负我风丫鬟,我的丫鬟还轮不到你们教训!”
“你!”
“怎么,夫人不服气?”风卿婈抬起眼皮。
风夫人气的发抖,但对上风卿婈那双眼睛,她心知自己无法取得好,就磨牙切齿地丢下一句“你好好歇着”拉了满脸不甘的风云瑶出去。
荷儿瞧着自家小姐为了自己如此,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担忧。
“小姐,奴婢不过是挨了一巴掌而已,你何苦如此……”
“你是我的丫鬟,没人可以随便打你,打你就是在打我的脸。”风卿婈皱眉。
荷儿忽然就明白了。
因为她是小姐的丫鬟,她现在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今日二小姐随意打了她,若是他们忍气吞声,那么就会让人误解他们是软弱怂包。
明日,就有人同样将巴掌甩到明玉、小姐的脸上。
荷儿忽然挺起后背:“我明白了小姐,以后就算是有人要打奴婢,奴婢也不会乖乖受这了。”
风卿婈赞赏地点点头,疲惫的阖上眸子。
与此同时,往太医出了尚书府,坐上马车,绕了一圈后,又在尚书府隔壁下了车,走了进去。
院内,海棠花在夜风中飘落,雪白的长衫在月色下泛着脉脉银光,拖拽到地上,骨节修长的手将那朵海棠花拾起来,用洁白的手绢轻轻擦拭掉上面的泥水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身后有脚步声响起。
北冥翊握着海棠转身,眸光落到王太医身上:“如何?”
“不容乐观。”王太医点点头,说了在尚书府同样的话。
且,有句话,他不知该当讲不当讲……
王太医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,有些欲言又止。
因为他观风卿婈脉象,有些异于常人的微妙。
这从他在北苑那会儿起就把出来了,只是那会儿并未细细探究,今日他再次把脉,发现那脉象时而紊乱时而无力。
说是中毒也不像,若是归于风大小姐体虚,也不太可能……
纵观他学医生涯六十多年,这样的脉象王太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。
王太医想了想,还是没有跟北冥翊说这事儿。
也许是他上了年纪,学术不精了吧,他也有自己的私心,他熬了多少年才熬到太医院院正的位置,若是不懂一个小小的脉象,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……
何况,世间万象千奇百怪,总会有些奇特之人,也许那风大小姐生来就是如此也说不定。
老太医为了自己的前途,毅然将此事情给隐瞒了下来。
“不过风大小姐胜在年轻,好好调理还是能恢复过来的。”
深夜。
暮色四合,月圆星稀,英落苑中的两个丫鬟前后睡去,整个院落中静悄悄的,只余蝉鸣阵阵从绿草丛里传来。
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悄无身息地落在地上,行到床边,盯着床上呼吸浅淡的少女微微出神。
片刻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