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肆,据传当年老君曾与人相约于此见面,青羊肆从此名闻遐迩,成为道教胜地。刚才我为找寻徐兄,凑巧碰上安隆座下的高矮二将,鬼鬼祟祟的提着个人来到这里。由于我不想惹上安隆,所以放过他们不管闲事,现在当然是采另一种态度。”
徐子陵忍不住问道:“成都的街道左曲右折,令人眼花缭乱,侯兄怎能像识途老马般,寻人觅地没半点困难?”
侯希白叹道:“徐兄的好奇心真大,我确是识途老马,像你对扬州的认识。成都的街道出名混乱,除了从皇城各门通罗城十门的主要街道是东西向、南北向外,其他地区的街道多斜行曲折,错综复杂,因势而成。好啦!我们是否要行险博他一博呢?”
话犹未已,一道黑影从东南方远处掠来,只一眼可从其体型认出是安隆,两人还以为安隆正在青羊肆内施术,故侯希白有冒险硬闯之语,此时见到安隆姗姗来迟,均大感意外。
侯希白当机立断,迅速说句“你去救人”,断然从暗处窜出,往这练成天莲宗最高功法“天心莲环”的邪道元老级高手投去。
徐子陵心中暗服,侯希白确是果断敢为,若他着徐子陵去拦截安隆,他则去救人,徐子陵定因怀疑他的动机致在犹豫不决下坐失良机,现在他背起最困难的部分,是以行动表白忠诚合作的心意。当然也可看作他对《不死印卷》是志在必得,但至少证明合作不会到此告终。
徐子陵哪敢怠慢,从另一方向飞下屋脊,落在横巷,朝青羊肆潜过去。
安隆说停便停,像座山般立在屋脊处,却竟能予人轻灵乖巧的感觉,从而可知他的魔功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。
此时他双目一瞬不瞬地瞪着从左方凌空掠至的侯希白,待他来到身前丈许远处,立足屋缘位置,阴阴笑道:“贤侄不是要找我安隆喝酒吧?我看你最好去找个偎红倚翠的桃花源,免得辜负中秋的一轮明月。”
“嗖”!侯希白张开美人扇,有一下没一下地搧动,洒然笑道:“隆叔总是有令人欣赏的提议,上次介绍的古城大,晶莹透明,醇和幽深,陈香纯正,柔滑如脂,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的?”
安隆脸色微变,转瞬又变得若无其事,淡然道:“材料不外玉米、高粱为主,再用小麦、青稞、豌豆并以清澈泉水酿制而成,但必须遵从制酒的六大要诀,就是水必善净,料必善实,工必善精,器必善洁,必善时和窖必善湿。否则只能得其形而失其神。贤侄这么拦途截路,难道只是想跟隆叔领教两招造酒的功夫?”
侯希白哈哈笑道:“小侄只是顺口一问,隆叔最懂享受,如此良辰佳节,不躲在澡堂浸温泉水,却在屋顶左奔右跑,劳碌奔波,不晓得所为何事,未知小侄可否代劳分忧?”
安隆双目杀机一闪即敛,声音转沉,显示出内心的不悦,道:“我安隆喜欢做什么,便做什么,并不需向贤侄交代,贤侄以为然否?”
侯希白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,凝注安隆,柔声道:“隆叔该知小侄一向不爱管别人闲事,但假设是与石师有关,就是另一回事,隆叔不会不明白吧?”
安隆终于色变,怒道:“你胡说什么?”
侯希白摇扇的节奏转缓,双目的精光却有增无减,显示正积聚功力,语气则仍是那么平和,徐徐道:“小侄是否胡说八道,隆叔心知肚明。在出手领教隆叔的天心莲环前,小侄尚有一事请教,就是隆叔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大,竟不怕石师晓得你想害他的女儿呢?”
安隆不怒反笑,面容却沉下去,连说两声“好”后,冷然道:“你的胆子够大才真;竟敢斗胆目无尊长,以下犯上,这等可笑的事,究竟从何处听来的?”
侯希白知他动了杀机,却是丝毫不惧,微笑道:“除杨虚彦尚有何人呢?安隆你中计哩!”
安隆闻言一震时,侯希白的折扇像一把利刃般割喉而至,偏又像提笔写书般潇洒好看。
徐子陵从后墙翻进青羊肆,这道家名胜占地不多,除主建筑物外就只后院的几座该是放置杂物的小屋。徐子陵对这类潜踪匿迹的行动一向驾轻就熟,几个起落越过后院,无声无息地潜入青羊肆没有半点灯火的后进。
同一时间,曹应龙熟悉但微弱的呼吸声传进他耳鼓内。
衣袂声响。徐子陵借着肆外金黄的月色,又功聚双耳,刹那间通过视听的感官,把这初次进入的地方掌握得全无遗漏。
青羊肆分前后两进,中间以一个天井相连,后进设有简陋的床铺,显是有人借此就寝住宿,除此外摆满杂物,例如香烛、炉鼎、道教神像等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