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矛,从寇仲左侧闪入,手中双斧一斩寇仲背胁,另一照头颈劈下。寇仲杀得兴起,夷然不惧。桌子先风车般上砸,腾空的手一拳轰向偷袭者面门,拳未到,拳风先到,那人骇然欲退,寇仲底下飞起一脚,靴尖点在对方小腹处。上方和右面两高手同时惨叫。凌空来袭的给桌子扫个正着,骨折肉裂的坠往远处,持双斧者则吐血仰抛,撞跌三个敌人。桌子再度横扫,逼开拥来的十多名刀盾手,但寇仲的真气亦已见底,只有作最后的孤注一掷。
寇仲扭腰把桌子扯往右后侧,接着狂喝一声,全力把桌子旋往外门的方向。此时两人杀至离外院大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,桌子到处,敌人骇然四散躲避,来不及的被撞得横飞仰跌,狼狈不堪。寇仲和焦宏进知这是唯一逃命的机会,两人闪电般追在急旋的桌子后,往外院门抢去。都任等见势不妙,欲赶来拦截,却被己方潮水般涌向两旁避祸的人硬逼开去,坐失良机。
“轰!”桌子猛撞在紧闭的外院大门,桌与门同时破裂粉碎。寇仲来自《长生诀》的真气虽能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,但由于损耗过急过巨,每一下都是全力出手,补充不及,此刻已到油尽灯枯的恶劣境地,只能提起最后一口真气,冲出门外。焦宏进随后扑出,见他脚步虚浮,大吃一惊,忙掠到他旁,探手扶着。就在这危急存亡,生死一线之际,对街处和屋瓦顶上现出无数箭手。
两人心叫我命休矣时,“嗤嗤”之声响彻无人的长街,劲箭在他们上方和左右擦过,目标却是从院门拥出来的追兵和高踞墙上的敌方箭手。十多名盾牌手扑到街上,把两人团团环护,其中一名大汉喜叫道:“二当家,我们来哩!”焦宏进松一口气,向寇仲道:“是我的人。”
最要都任命的失着,非是与窟哥的结盟,更非欲置焦宏进于死地,而是因寇仲的干预致错失杀死焦宏进的机会。在骆马帮中,焦宏进是比都任更受尊敬和爱戴的人物,都任与窟哥的结盟,更进一步失去帮内的人心。事实上骆马帮正徘徊于分裂的边缘,所以都任先发制人。寇仲散播的“真谣言”,等于替干旱的枯叶和柴枝燃起烈火。骆马帮是趁旧朝崩溃的形势崛起的帮会,会众多来自下层的市井之辈,带有强烈的地方色彩。要他们纵容外人残害乡里同胞,是万不容许的。
都任要与窟哥结盟,亦有他的苦衷。无论他如何夜郎自大,也心知肚明斗不过寇仲,唯一方法是趁寇仲阵脚未稳前,借窟哥的复仇之心,大肆扩展势力,至乎攻陷梁都,把寇仲新兴的势力连根拔起。打的本是如意算盘,只差未想过会反被寇仲动摇他的根基。
第一个知道都任要收拾焦宏进的人是奉寇仲之命在旁监视的“鬼影子”洛其飞。此人颇有智计和眼光,立即通知沈仁福,再由他向其他与焦宏进关系亲密的骆马帮头领通风报讯,登时惹得群情汹涌,赶来反把都任和他的亲卫兵围困在妓院里。此时形势逆转,寇仲和焦宏进被簇拥往对街处,人人欢声雷动,高喊焦宏进之名。
焦宏进不知如何是好时,寇仲凑到他耳旁道:“先数他罪状!”焦宏进抓头道:“什么罪状?”
此时都任出现在正门处,似要强冲出来,寇仲忙大喝道:“放箭!”众人早跃跃欲试,只欠“上头”的一声命令,且还有点慑于都任的余威,闻言立即千箭齐发,射得都任等抱头鼠窜退回院内。
众人又是一阵震天欢呼,尽情发泄对都任的不满。都任的惊喝声传出来道:“焦宏进欲叛帮自立,你们……”
寇仲大喝道:“闭嘴!都任小儿你可知自己有三大罪状,再不配为本帮帮主。”
都任厉喝道:“你究竟是谁,竟敢混进我帮来扇风点火?”
寇仲暗踢旁边的焦宏进一脚,后者忙大喝道:“都任你不要岔到别处去,你的第一项大罪,是勾结契丹马贼,残害同胞。”在场的过千骆马帮众齐声喝骂,都任连辩驳都办不到。
众人情绪激烈至极点,焦宏进已无以为继,寇仲连忙教路。
焦宏进精神大振,气势如虹的大喝道:“第二项大罪,是不分是非黑白,阴谋杀害本帮兄弟。”众人又是喊杀震天,把都任的叫声全掩盖过去。
焦宏进凑向寇仲道:“第三项大罪是什么?”
这次轮到寇仲抓头,他随口说出三大罪状,只因觉得三大罪状说来口响些儿,当时哪有想过是哪三项罪状。周围的帮众都代他两人紧张着急,感同身受,偏是愈急愈想不到,在呼喊声逐渐歇敛之际,忽然沈仁福的头从人丛里探进来道:“第三项罪将就点便当是损害本帮声誉吧!好吗?”焦宏进觉得这或许算不上是什么严重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