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照片,就像往常执行任务前那样——几张从高处俯拍的航拍图,几份模糊的平面图,最多加上些监控录像的截图。
那种随手就能从档案袋里抖落出来的普通资料,带着复印机特有的刺鼻墨粉味和官僚主义的冷漠。
可眼前这些照片,这些在斑驳的战术桌面上铺开的影像,分明是某个疯子在暗房里用显影液和执念浇灌出来的怪物。
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,仿佛这些照片在无声地向他施压,逼他去看清那些隐藏在画面背后的真相。
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,手心开始冒汗,手指的颤抖更加明显了。
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可那些照片像是某种无法抗拒的引力,将他的注意力牢牢地吸住。
他忍不住凑近了些,鼻尖几乎贴到相纸上。
那股刺鼻的酸味再次袭来,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,像是腐朽的木头,又像是发霉的纸张。
他感到一阵恶心,可又无法移开视线。那些照片的每一寸细节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陷阱,等待着他掉进去。
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疯子在暗房里忙碌的身影,看到了他如何用显影液和执念将这些影像一点点地“复活”。
每一张相纸都像是从历史的深渊中硬生生撕扯出来的碎片,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陈树生捏着它们,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在触摸一段尘封的记忆,边缘那不规则的毛边像是岁月啃噬的痕迹,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。
他忍不住凑近,鼻尖几乎贴在相纸上,那股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,像是定影液的味道,又像是某种偏执狂身上特有的汗臭味,混杂在一起,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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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的质感厚重得几乎能摸到颗粒,仿佛每一粒银盐结晶都在相纸上排列成某种诡异的图案,像是古老的密码,又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。
陈树生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颗粒,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,仿佛这些照片在向他诉说着什么,可他却怎么也听不懂。
每一道光线都像是被精心调配过的毒药,在画面上勾勒出令人不安的轮廓。
陈树生的目光在这些轮廓上游移,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。
这些光线仿佛带着某种恶意,像是要把人拉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。
主厂房的外墙在镜头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肌理,砖缝间的苔藓像静脉曲张般扭曲蔓延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。
陈树生的目光在那片苔藓上停留了片刻,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。他仿佛看到了时间的痕迹,看到了那些被遗忘的岁月,看到了那些被掩埋的秘密。
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,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。
某个角落里,半扇破碎的窗户反射着夕阳,玻璃碴子上挂着凝固的光斑,宛如垂死的星辰。
陈树生的目光被那光斑吸引,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感伤。他仿佛看到了某种终结,看到了某种无法挽回的失落。
那些光斑像是最后的挣扎,像是某种无声的呐喊,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碰,却又害怕触碰到那冰冷的现实。
这不是情报资料,这是某个偏执狂用镜头在和时间拔河。
陈树生心里清楚,这些照片背后隐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疯狂,某种无法理解的执着。
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偏执狂的身影,看到了他如何在黑暗中与时间对抗,如何在绝望中寻找那一丝微弱的光亮。
这些照片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门,让人看到了那些被遗忘的、被掩埋的、被忽视的东西。
陈树生脑海里那个“尼康佬”的形象愈发清晰,仿佛他就站在自己面前,带着一股子疯癫又执拗的气息。
那家伙肯定戴着一副眼镜,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似的,镜框上还缠着褪色的胶布,像是从哪个古董店里淘来的破烂货。
镜片后面藏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眼神里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,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堆等待被捕捉的光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