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天不用准备，他自己就带有酒精跟针盒。
在龙的示意下，他站起身把针盒掏出来打开，毕恭毕敬地放在秦凡面前，就马不停蹄的下楼打水去了。
屋子里只有秦凡，刘老和龙三个人。
秦凡忽然觉得有一丝紧张。
按理说，刘老除了一开始故意释放的压力之前，后来对自己都还算很客气。
可是，他在对方平静的脸上，总能看处一种凌厉，宛如实质刀子般的气势。
当你不小心接触道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目光时，心理就有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，就像是赤手空拳走进动物园笼子里，伸手去摸一头熟睡中老虎的胡须……
“那我先帮你脱掉衣物，一会儿等热水来了再给你擦拭身体。”秦凡深吸了口气说道。
“无妨。”
刘老笑道：“有劳秦小友了。”
秦凡点点头，弯腰伸手要解开刘老衣物上的扣子。
忽然就听见身后龙冷笑了一声：“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，别一会儿把你给吓尿了，没人帮你收拾。”
秦凡看了他一眼，嗤之以鼻：“你看不起谁呢。”
他利索地帮刘老解开纽扣，慢慢将衣物敞开……然后，就愣住了。
秦凡手上还保持着给刘老脱衣服的动作，但是整个人浑身一颤，一双眼睛就跟见了鬼一样，盯着刘老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，不断地收缩瞳孔。
“很惊讶？”刘老看到秦凡脸上的错愕，笑着问道。
秦凡倒吸了口凉气，站直了身子，坦白道：“有点。”
他丝毫不掩饰此刻内心的震撼。
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副身体。
就像是一片肉被放置在案板上，用刀子好无规则地在上面横七竖八地剁上几十刀上百刀……他居然还能活下来，这简直超出了人的想象。
“怎么这么多伤口。”秦凡吃惊道。
“这不是伤口，都是我一生征战，杀敌无数，拿到的军功章。”刘老呵呵笑道。
一生征战？杀敌无数？
“和平年代，还有这么多战争吗？”秦凡问道。
“狗屁的和平年代。”
刘老阴沉着脸：“表面上风平浪静，可是暗地里可曾有过一天的宁静？”
“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，每天都有无数的战士在流血牺牲。”
刘老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疤，脸上带着缅怀和回忆的表情：“那些狗日的是真狠啊，不过，还不都是被我亲手捏爆了脑袋。”
“只可惜，以后我没有机会亲手收拾他们了。”
“说不定还有机会呢？”秦凡笑着说道。
“哈哈，希望如此。”刘老大笑着说道。
这时，吴天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进屋，毕恭毕敬地放在秦凡手边：“秦先生，您要的水已经打好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
秦凡点了下头，但是见吴天没有要走的意思，好奇道：“你要在这边看吗？”
吴天一愣，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边的龙。
当迎上龙投来冰冷的目光时，他浑身一颤，尬笑道：“不用不用，我在门口守着，您有什么要求，尽管吩咐便是。”
秦凡虽然对这个上京圣手大弟子不太爽，但是看到他态度还算诚恳，就说道：“去忙吧，有需要我会叫你。”
吴天诚惶诚恐地后退着离开，在走到门口的时候，还不忘记把跪在门外的老人给拉起来，然后关上房门。
秦凡用酒精给银针消过毒，然后抓住刘老的手腕，在他指尖刺了一针，问道：“有感觉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刘老说道。
秦凡点点头，把银针扒出来，再次刺进肚脐下一寸的位置：“这次呢？”
“没有。”刘老说道。
秦凡面无表情，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。
只是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。
秦凡再次把银针扒出来，换了一根最长的银针，消毒之后，捻在指尖，银针在他指尖微微颤抖，对准刘老的肩井穴，以“振翼式”迅速地将银针刺了进去。
“有感觉吗？”秦凡问道。
刘老细细体会了片刻，笑道：“别白费力气了，我这条胳膊已经三年没有没有任何知觉，医生告诉我已经废掉了，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