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皇上的心腹大患。既然如此,皇上就该让十九叔坐镇东临。太后诏东临王妃上京已属不智,皇上当相阻,不该顺水推舟!”
这句等于解释了所有,楚澜有治国之策,却无安邦之能。用人更是一塌糊涂,有能者俱被他所忌,可谓君子无时,只能拱手于小人之下!
所以,他能守成,守不住自己的权势。他身边的人,诸如程、洪、苏、袁之流,莫不是贪权好利贪生怕死之徒,岂可托付生死?却将他们放在关键的位置,等同自寻死路。他这盘棋,不输才怪!
楚澜的面色一团灰惨,再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楚正越自袖中拿出一个药瓶,牵出一丝讽笑:“月余前,皇上曾给东临王妃一瓶七日回魂散。臣这一瓶,却是不可回魂,只能断肠!”
楚澜的脸色霎时铁青,盯着药瓶神情扭曲,半晌道:“皇长子还未满月,他,他毕竟是个刚出生的婴儿……”
楚正越说:“先王率北海部众身陷蛮沙,苦撑二十七日不见来援,弹尽粮绝生机泯灭。皇上于监军营中笙歌,可曾想过臣亦也会有切肤之痛?”
楚澜怒道:“楚湄待朕不忠,挟先帝之宠,挟长兄之威,不将朕放在眼里。是他骄狂,定要率军前往,与朕何gān?”
“臣并非细究当年谁之过,待皇上见了先帝与先王,自己跟他们说吧?”
楚澜大笑,奋力将药瓶摔在地上,瞪着楚正越道:“龙无时,困游浅滩以被鱼虾相戏。朕乃锦朝天子,纵然无时亦不可被逆贼威bī饮鸩而终。要杀便杀,看你来日如何面对天下诸王。”
楚正越也笑了:“皇上是自毁,无时的是十九叔才对,摊了你这么个无能又狭隘的哥哥!”
楚澜面色青惨至极,楚正越不再看他,慢慢走了出去。
楚澜在身后咆哮:“楚正越,你回来!你为何不敢杀朕?”
楚正越踱到寿康宫外,四处都伏着倒毙的尸身,与葱茏花木以及巍巍宫殿相映成趣。这是他有生以来,第一次来京城,第一次进宫,真是不错的见面礼!
文信跟了出来,低声道:“殿下,为何……”
“他是皇上,哪个杀了他,哪个就是反贼!”楚正越冷笑,“随他的便吧,何必脏了自己的手?”
说着,他大步离开,将那些嘶吼谩骂皆远远抛在身后。
今天是五月二十九,他与叶凝欢六天前密返京师。这短短时间,是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。
楚澜于开明四十三年,以太子身份监军,协同北海征战蛮沙。此役令北海丧主,陷入风雨飘摇之中。而他,却在归来后以成军威。全面监国,成为锦泰实际的掌权人。
楚正越于开明四十三年丧父,在与两位庶兄相残的鲜血里,站在北海的顶端,成为北海新一任的王者!
谁更治下有为,谁更有才gān,谁更有智谋。是谁,更qiáng大。
在今天,得到了验证!
楚正越送楚灏和叶凝欢离开北海后,即趁东临无主、瑜成疲软,分两路将先锋营兵马四千五百驻于京城四周,以窥伺京城。兵行诡道贵于神速,且宜jīng不宜多。带着叶凝欢回来的途中,让陆霜凌知会旧部并连同北海藩兵,联络协助当时一并逃亡的赵逢则等人。
归京当晚,叶凝欢见到了楚灏的表兄,太后的亲侄王祥。叶凝欢将泊阳河之事告诉王祥,并提醒王祥皇上已经动了杀机,要趁王氏诸子进宫朝贺之时一举尽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