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是程党的中坚力量。现在程、王两家于朝中分庭抗礼。若程玉护驾不力以至东临王妃身死,必罪责难逃。
叶凝欢皱眉道:“可是我若死在凤台,纵然丁景隆说是闹了匪患也难辞其咎。再说了,奉命随行的还有王祺,他可是王家人。到时一样要论罪,太后未必会冒这样的险吧?”
瑞娘道:“若说是闹匪,丁景隆自然监护不利。但既闹了匪就得剿匪,丁景隆有太后罩着,自可将功赎过。至于王祺,他随主归藩就是藩臣,此支从京中王氏分离而出,远在京中的王氏岂会受累?他不过一个庶子,王家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。”
叶凝欢喟叹。是啊,太后若要她的性命,派几个刺客搞暗杀岂不便宜?她死了,不过母子闹一场,有什么好处?纵她烂命一条,这命到了主子手里也得死得有价值。轰轰烈烈死在凤台,既可让皇上无把柄可抓,又可bī得皇上处置程氏,这才叫死得其所呢!
瑞娘说:“殿下秘密调遣了乌淞关疆护至凤台周围埋伏,监视丁景隆一举一动。他刚欲调兵已被控制,没来及动手。丁景隆为保全家,不得不向殿下称臣。”
叶凝欢诧异:“雁行没有杀他?那又如何借他来向皇上投诚,换取我们在京的平安呢?”
皇上仍让她入静园,且容东临武将及亲护入城。虽说进不得内九门,但也算是很大的恩典了,显然是对楚灏此行表现满意才会做这样的决定。但若楚灏未杀丁景隆,皇上又怎么会尽信他呢?
叶凝欢犹在思忖,瑞娘道:“殿下如何计较的,我也不大清楚了。想这些也无用,等殿下回来再说吧?”
难怪之前,得知太后欲让叶凝欢入京时,殿下忧心忡忡,又四处寻找替身将叶凝欢换出来。殿下最不愿的就是恶意揣测其母,但这回是再不愿也得揣测。丁景隆未及王妃仪驾到,便借迎驾之名开始暗中调兵,足见殿下并非多心。
太后聚揽楚江旧部,替楚灏巩固势力,又欲替他在朝中谋qiáng姻以增其势。这种种所为,皆有借幼子以bī长子之嫌。皇上本就是个多疑的人,太后如此,皇上岂不忌惮?楚灏夹在当中,两头为难,本欲远远地避了去,这才两年而已,又逮着机会生事。
一个是亲哥哥,一个是亲娘,殿下夹在当中,实在是左右为难。
楚灏坐在寿康宫东暖阁,王太后穿着墨绿色寿字攒花袍,只绾了单髻,上头簪着两只通翠簪子,比起两年前清减了些,亦添了些老态。毕竟是年过六十的人了,不若年轻人耐得住时光催促。
太后歪靠在临窗的大榻上,看着楚灏半晌不语。眼中jiāo叠着锋锐以及威凛皆深渗,眷爱与温情亦与之jiāo融汇合,最后成了一团平静,再辨不出分毫。
楚灏轻笑:“不过两年未见,母后如何这般看儿臣?”
太后勾了薄唇,舒展了唇角的纹路,笑意却难渗达眼中:“哀家只当你是jīng明人,不料竟如此愚蠢。”
楚灏道:“儿臣上有太后、皇兄,要那么jīng明做什么?”
太后眼中微凛,这时宫女捧了新茶来。她托了盏,看着茶却突然说:“哀家最爱这产于凤台的渺峰云雾。每年采取新茶快马送入京,品尝之时,仍蕴有新取的芬芳。若辅以旧年梅花上的雪,雪之净纯梅之幽芳,纷缠皆成茶之辅配,雅意高妙尽汇在一盏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