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缱绻,比雪中的梅更妩媚动人。
他拎起坛子倒酒,酒如涓涓细流直入喉中,半点也不làng费。这样粗鲁的动作,由他做出却优雅艳丽。以至沈雅言走过来的时候看到,不由痴了一痴。
沈雅言到底心疼他的身体,说:“昨日还喝不足?这会子又抱着坛子喝?”
他偏了头,带出戏笑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做了点心,想送与王妃吃。听说王妃还未起身,我不敢打扰,就先给你送些。都放在厅里了,一会儿去吃些吧?”沈雅言笑了笑,拿了一张纸给他看,“你看这个。”
楚正越接过来一看,是昨天他们现场作的灯谜,沈雅言都记下来抄在纸上。
他调侃:“昨天晚上你醉得人事不省,倒还记得这些?”
沈雅言面红,说:“作谜的时候,我还醒着呢!”
她说着,凑过去跟楚正越一起看。
楚灏作的是竹:卓姿伴雨节节翠,秀丽随风步步高。莫道胸中无城府,待成长笛吟潇潇。
叶凝欢作的是风:可登层云追星月,九山九海只须臾。虽有悍力翻天地,宁化浮舟涟漪心。
楚正越作的是弓箭:形如边月影,快似隼追风。随马踏沙去,饮血护苍穹。
沈雅言作的是灯:光照缠绵,拨动心弦。点点斑斑,星落尘寰。
楚正越有些出神,道:“你的最应节,我们都离题了。”
沈雅言笑:“你平日里喜武不喜文,书房里也都是兵书策略,从不看这些诗词歌赋。昨天我嘴快,提议作灯谜后也有些担心呢。”
他随口说:“怕我编不出折了脸?”
沈雅言说:“不是怕你作不出,是怕你觉得无趣。”
“怎会?”楚正越放下酒坛,看着景色轻声道,“在东临的日子远比北海有趣得多,我分外不舍。”
沈雅言扶着栏杆点头,偷眼看他不由又飞红了脸。
她也很不舍。回去了可以尽快筹备婚事,但必再无如此时一般要见便见得到。他定忙得四脚朝天,哪里还有这样的闲情,与她一起放pào守岁,一起饮酒赏灯。
这些日子,当真让人难忘!
十五过后,楚灏渐理事务。至正月二十,卢松王楚沛与云栖蓝一并前来,正式与楚灏以及楚正越见了面。
叶凝欢只是循着礼见了一面便守在屋里没再出去。一则卢松王楚沛是楚灏的哥哥,但年过半百做楚灏的爹都有富余。且他的爵位是郡王,比楚灏和楚正越都低两阶。家礼上,他是哥哥、叔叔;国礼上,还得给两个小孩行礼。叶凝欢若再过去凑,岂不让人家更不能自处了?
二则就是因为她在上元节那天晚上揭了楚正越的短,想逃回家避难的计划又被楚灏果断否决。对此她也头疼万分,每当与楚正越的关系有所缓和的时候,总会又生出其他的幺蛾子来让两人的关系再度直线下跌,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相冲。
她自己心虚,见楚正越时都觉得他眼神十分不善。她心里后悔但也没有办法,只好继续祭出躲避之法。反正有楚灏在前面挡着,他就算有气也不敢直接跑来骂街。
沈雅言自婚事定了,也不再着急忙慌地想见楚正越。卢松王来了,她更不去凑那个趣,整日陪着叶凝欢立她的侄媳妇规矩,天天都眉飞色舞的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