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默了。?k~s¨j/x¢s!.,c′o*m*
“不是,师兄,”朔离最终选择放弃,她无奈地扶住额头,长叹一口气,“你这样不行啊。”
“……什么不行?”
“讲故事不行啊!”朔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,“你说你,堂堂青云宗大师兄,元婴期大高手,未来掌门人,以后出去跟人交流,人家问你平生最得意的一战是什么,你就也说‘很快’?”
“那场面多尴尬啊,人家还以为你吹牛呢!”
“我没有吹牛。”聂予黎严肃地纠正。
朔离也十分严肃:“我知道你没有。”
“可你得让别人也知道你没有,你得有感染力,有画面感,懂吗?”
她站起身,在篝火旁踱着步子,像个正在授课的夫子。
“来,师兄,我教你。”朔离清了清嗓子,摆出一副专业的样子,“首先,你得铺垫气氛。比如说,月黑风高,杀人夜。你孤身一人,深入敌穴,周围魔气森森,鬼影幢幢……”
“可那天,天色与此刻并无不同。”
聂予黎很煞风景地指了指天上那片紫红色的天幕。
朔离梗了梗。
“那不重要!师兄,那是艺术加工,懂吗?为了氛围!”
“或者,你可以从对手的强大入手——”
“比如说,那两个魔将,身高八尺,腰围也是八尺,青面獠牙,一个使毒,毒雾能腐蚀万物;一个炼体,肉身堪比金刚。+2¨3·d·a¨w¨e_n.x~u.e~.!c-o`m\”
“他们联手之下,寻常元婴修士都得退避三舍!”
聂予黎回忆了一下,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:“他们与寻常人无异,只是魔气浓郁了些。”
“……”
这天没法聊了。
朔离放弃了教导聂予黎如何讲述英雄事迹的念头,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中的烤肉,仿佛那是她此生最大的敌人。
她闭嘴后,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安静,洞穴内一时只剩下火堆发出的噼啪声。
聂予黎坐在一旁,他也没有再吃肉。
琥珀色眼眸中,映着跳动的火光,也映着对面少年满嘴流油的身影。
“师弟。”
最终,还是聂予黎先开了口。
朔离抬起头,嘴里还塞满了肉,含糊地“唔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“你的刀法,很特别。”聂予黎的目光落在朔离放在身旁的“小竹一号”上,“既非我青云宗的任何一种剑诀,也不像是寻常世家的传承。干净利落,一击毙命。”
朔离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,拿起一旁的竹筒水壶灌了一大口,这才慢悠悠地说道:
“哦,那个啊,是我自己瞎琢磨的。以前在老家,没事就喜欢拿根木棍跟村头的野狗打架,练出来的。”
这番说辞,漏洞百出,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。e秒?&?章?节,¢小e说?网t~ ?]追|D最?¨新^2章\%?节·.¥
可聂予黎只是静静地听着,没有追问,也没有质疑。他只是点了点头,语气认真:“很厉害。”
三个字,简单而真诚。
换做常人,估计此时会有些不好意思,亦或是感觉受宠若惊。
毕竟,对方可是一位早己名震九洲的元婴修士。
但朔离咽下一口肉,眨了眨眼,语气自满:“那还用说?师兄,说点大家不知道的。”
“不知道的……什么?”
“师兄不是要夸我吗?夸点别的。”
说着,她挺起胸膛,示意对方可以开口了。
聂予黎被朔离这番理首气壮的要求问得一愣。
他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纯粹的困惑,接着开始认认真真地开始思索起来,那副严肃的模样,仿佛在思考什么宗门存亡的重大难题。
朔离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,等待着。
半晌,聂予黎试探性的开口:“师弟的五官……很周正。”
朔离抱着手臂的动作一僵,差点没绷住笑出声。
周正?这是什么形容词?夸人长得像宗门大殿的牌匾吗?
聂予黎见她不语,以为这个评价不够令她满意,又绞尽脑汁地继续思索。
“还有……”他似乎终于又找到了一个点,“你的眼睛。”
“嗯?我的眼睛怎么了?”朔离饶有兴致地追问。
“很亮。”聂予黎斟酌着用词,“尤其是在……算计别人的时候。”
“……”
这到底是夸还是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