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。
江淮安点头:“咱们这戏班子瞧着好,其实花钱的地方不少,戏服头面都是花钱的地方,戏班请不起这些丫鬟仆子,是而,有时候这些活,都是学徒干了去。月季本名也不是这个,她是前两年进的淮家班,她嗓子还行,便就跟了月歌,这名字是月歌取的,跟了她的月字辈,算是她的丫鬟,也可以说月歌是月季的师傅,平日里月季都是跟着月歌学戏的,如此一来,走的就要近些,而且两人关系不错,月歌大多时候出门都会带上她,至于其他的,小人就不大知道了。男女授受不亲,私底下的接触还是有限。”
傅祁暝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想问的事,我已经问完,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大人请说。”江淮安忙接了话。
“我想要隽娘的那出戏本。”傅祁暝说,想到这戏本有内情,他又多解释了一句:“月歌的死,很有可能与这出戏有关系,或许在戏本中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”
江淮安的情绪略见低落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小人明白,小人这便去给大人取来。”
“有劳江班主了。”
江淮安去取戏本的时候,傅祁暝也没闲着,而是让人去将月季寻了过来。作为死者身边最亲近的人,又是率先发现死者遇害的,他本来就打算会一会。
江淮安此人,在傅祁暝面前说话语气是端着一副谦卑的态度,但是言行举止并不畏手畏脚,而月季就不是了。她年纪小,估摸着也没见过这些大场面,到了傅祁暝跟前,看着身边的捕快就吓了个哆嗦,上来给两人见安,便就犯了个结巴。
“小……小人见见过大大大大人。”月季进了花厅,颤着声音说。
傅祁暝一瞧,便就蹙了眉,还没说什么呢,月季悄悄一抬头,瞧见傅祁暝蹙着眉,一个哆嗦,直接跪了下去。
傅祁暝:“……”
这么害怕,会让他有些其他的怀疑。
“召你过来,是为了月歌遇害一案,你是最先发现月歌遇害的人,且将当日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一遍。”傅祁暝尽量放柔了语气。
不过,他没说话时,月季就已经被自己吓了个半死,现在,傅祁暝自认为柔和的语气,其实落在月季的耳中,那也是严厉威严的,面色都苍白了几分。
傅祁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他吓的,还是想起了当日的案发现场。
“小小人那日与往常的时辰起起起身,就想去喊……喊姑娘,可小人喊喊喊了了许久,都没见里头有声音,小人就就以为是姑娘早就起身了,便便——便想着推门,去给给姑娘收拾床榻,谁谁知这门还是锁着,姑娘在里——里头又没什么动静,小,小人便急了,恰好隔壁的郑哥出来,就就帮着一道撞开了门,门开后……”月季的脸色更加苍白了,她抬起双手,捂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“姑……姑娘死了,她抱着一个脑脑袋,好可怕,好可怕。”
傅祁暝:“……”
这些话,听着可真累。
但无奈,他还得敛着性子往下问。
关于案发现场那些,以及当日凶案发现的过程,应当是没有问题的,而且瞧她那模样,再问下去,说不准就撑不过去了,直接给他表演给两眼一翻。
傅祁暝果断转了话题。
“你平日与月歌往来最为频繁,你可知道她私下有什么交好的人,或是走得近的人?”傅祁暝问。
月季面色还是苍白着,一时还没回过神来,还是孙知府清了清嗓子,月季才惊醒过来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傅祁暝的问题,好半响才答:“没……没什么人。姑娘平日里来往最多的就是自家戏班的人,偶尔会与那些给姑娘撑场子的客人见一见,其他好像就没有了。”
“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往来?”傅祁暝问。
月季有些茫然。
好半会,她才想起点什么来,说:“好——好像有一个。”说着,她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孙知府。
孙知府一脸茫然:“你瞧本官做什么?”
月季低下头去,不敢说话。
孙知府瞧着,那个气啊,这模样搞得好像背后是他在搞事似得,傅祁暝见了,主动开口:“无妨,我与知府衙门无关,你实话说来便是。”说话间,又给了孙知府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月季私底下也听人说了,这人是锦衣卫的,殊不知这也是月季为什么这么害怕的原因。不过也正是如此,所以在这个时候,她才敢再次开口。
“是知府大人的千金。”月季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