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这岂不是不信任官府?”
摊贩听着,叹了口气:“这事老朽还真知道。沂水山庄那家主家姓杭,老朽的儿子,就在杭家做厨子,杭老爷年纪大,身子本就不大好,偏好女色,这些年早就被掏空了身子,这一回带着新纳的小妾去山庄小住,好像说是点了什么助兴的药物,大抵是药物用过了头,把命都搭进去了。官府的人去过,验尸也验了,将这事定为了意外,杭夫人是信官府的,可家里头不是她一个人能拿事。这不,杭老爷的老娘死活说自个儿子是被人害的,杭夫人劝了几句,还被骂了一顿,说就是她买凶杀的人,杭夫人气着了,就发了这么个悬赏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傅祁暝作恍然大悟状:“我就说,老伯你说的闵知府这么好,怎么可能让死者平白无故枉死。”
“可不,你们刚从外头来,恐怕不知道,前些日子,咱们这发生了一桩大案子,哎呦,死的可恐怖了,听说连脸皮都被剥了,当时闵知府连着好几夜没睡,就想要抓凶手,可偏生死者的父母不知道发什么疯,非说什么要让死者入土为安,不让官府查。闵知府劝了好几回,吃力不讨好。欸,这案子至今还没个结果,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闵知府,老朽还希望闵知府在杭州府多任职几年呢。”
这大概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。
傅祁暝故作不解:“这还有不让官府查的?别不是这家人自个将孩子杀了吧?”
“谁知道呢。那姑娘还在的时候,她家里人可宠她了,结果人这一走,不止不让官府查,家里也没个什么反应,多个人少个人对他们全无影响似得。可怜那个姑娘,小小年纪。”说着,摊贩一笑,将手里的糖人递了过去:“来,两位,你们的糖人。”
傅祁暝同程见袖接过,道了谢,给了银钱便离开了。
一行人拿了糖人之后就一路闲逛着,之后又逛了几个摊子,有时候问些杭州府的风情,总是闲聊,若是对方没多说什么,他们也不问,若是对方提起一些他们想要知道的,就顺着对方的话问几句。
这么一下午逛下来,算是有些收获。
第一,这个闵知府在百姓口中口碑很好,大多数人都对这位闵知府十分推崇。但是,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,在他们同一位小贩说话时,一个过路的书生听到了,当即冷哼了一声,骂了句“伪君子”。
傅祁暝已经让冯正奇去查那个书生了,到底是那个书生对闵知府有误解,或是有个人恩怨,亦或是众人皆醉我独醒。
除此之外嘛,还有两点。
关于美人皮连环凶杀案,可以很明确的一点,林家人很抵触官府查案,而在林筱笙死后,林家人的日子也没有过多影响,这个和他们先前从樊浩口中得知的消息相符合,再具体的,就得看许伍那边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了。
第二点,便是这个沂水山庄的事了。
这一点,傅祁暝没放心上,他不可能听到一个案子就花费精力去查,这样下去,他得猴年马月才能到敦煌。在杭州打听下美人皮的案子,再查一查闵知府,没什么不对的,他就准备继续往后走。
在外转了大半日,等回到客栈,傅祁暝就让大伙各自散去了,阮朱拉着吟青去借了客栈的厨房,她买了不少东西,准备做些酱料,等改明儿路上可以吃。
傅祁暝同程见袖各自回了屋,等到用晚膳了,才一块下了楼,在客栈楼下用膳。
许伍等人是赶着晚膳点回来的,傅祁暝先让人填饱了肚子,等吃完了才将人喊到自个屋子里问话。
“千户,林家人很奇怪。卑职去打听过,他们的确很抵触官府查林筱笙遇害一案,而且,林筱笙死后,这家人似乎也不怎么伤心,还是与往日一般过日子,但是,卑职发现,林家夫人同林家几个儿媳妇,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寺庙上香,而在寺庙中,他们点了一盏长明灯,长明灯上未曾写过名字。还有,在林筱笙尸首被发现当日,林家请过大夫,当时大夫是去给林夫人探的脉,说是大悲大喜下的伤心过度。”许伍说。
傅祁暝还没说话,一旁的冯正奇先“啧”了一声:“那个时候伤心过度,只能是为了林筱笙的死,那家人先前又宠林筱笙,寺庙中无名无姓的长明灯,有没有可能,就是为林筱笙而立,那么,他们眼下的不在乎,倒更像是在掩饰什么。”
傅祁暝的想法同冯正奇相似,只是林家人会是在掩饰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