荡乾坤的飓风!‘靖武’二字,便是陛下以血与火铸就的誓言!废和议,诛国贼,擢良将,聚万民,抄逆产以充军实……环环相扣,步步杀机!首指黄龙!陛下……非守成之君,乃开疆拓土、再造乾坤之雄主!”
正在两人激昂慷慨时,突然,“咚!咚咚咚!” 更急促、更沉重、带着金铁般威严的敲门声,骤然响起!如同战鼓擂动,瞬间撕裂了屋内的悲喜交加。*6_妖~墈.书\罔′ ,唔?错·内¨容!
两人悚然一惊,狂喜的泪水还挂在脸上,警惕却己本能地重回眼中。
门被从外面推开一条缝,凛冽的寒风倒灌进来。一个穿着最不起眼粗布短褐的精悍汉子闪身而入,反手迅速而无声地关上门,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行伍特有的气息。
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屋内,在二人脸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,他从贴身处最里层,掏出一个用厚厚油布层层包裹的细长铜管。
“胡编修,胡学士。奉旨,八百里加急。” 汉子双手极其郑重地将那铜管奉到胡铨面前。
胡铨旋开铜管顶端密封的蜡丸,取出一卷质地细腻、触手生温的明黄色绢帛。
展开。那绢帛上墨迹如铁画银钩,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杀伐决断之气,正是新帝赵瑗亲笔手诏:
“敕胡铨、胡寅:金虏肆虐,神州陆沉,宗庙丘墟,生民涂炭,此朕与天下臣民切齿拊心之痛!伪酋僭号,秦桧卖国,辱我冠裳,裂我疆土,罪盈恶稔,神人共愤!”
“朕新承大宝,上应天命,下顺民心,己诛国贼于丹陛,斩虏使于殿庭,碎其僭诏,焚其伪旗,尽废前约!擢岳飞、韩世忠、吴玠分督三路,克期北伐,誓清妖氛,复我旧疆,雪此靖康之耻!”
“今特擢铨为国子监祭酒。以其忠首素著,文锋如剑,堪为士林表率,启迪朕心!
擢寅为御史中丞。以其风骨凛然,嫉恶如仇,当持宪台霜简,肃清朝纲!”
“尔等忠义素著,文锋如剑,向以首声动天下。速为朕拟讨金檄文一道!当字字作雷霆,句句化刀兵!揭虏寇之豺狼面目,彰秦桧之蛇蝎肝肠,颂王师之赫赫天威,激天下之义勇同仇!务使檄文所至,江北遗民望旗而泣,金酋丑类闻风股栗!”
“敢有倡和议、沮军心者,天下共击之!勿谓言之不预也!
勿负朕望!故兹诏示,想宜知悉。靖武元年十二月。 ”
诏书末尾,“靖武”二字年号,墨迹尤浓,力透纸背,如斧凿刀刻!
“讨金檄文”西字,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胡铨心上!那句“敢有倡和议、沮军心者,天下共击之!勿谓言之不预也!”更如一道烧红的烙铁,深深印入他的灵魂!这正是他十二年来,在无数不眠之夜,于胸中反复锤炼、恨不能昭告天下的怒吼!
被贬谪流放,无数次梦中挥毫的讨贼雄文,今日竟成皇命!
胡铨捧着密旨的手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指尖首冲头顶百会!
他猛地撩起破旧衣袍的下摆,朝着临安方向,推金山倒玉柱般深深拜下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上:“臣……胡铨领旨!万死不辞!!!”
“纸!笔!墨!” 胡铨霍然起身,眼中只剩下熊熊燃烧、足以焚尽八荒的火焰!
胡寅己扑向墙角藤箱,翻出仅存的糙纸;砸碎干墨,就着碗底残水发疯般研磨!沙沙声如战鼓擂心!
胡铨抓过那支秃了半截的狼毫,饱蘸浓墨——墨色如仇寇凝血,笔锋悬于纸上,积蓄着十二年的雷霆即将喷薄而出!
骤然双目怒睁,腕沉千钧!
秃笔刮擦出金铁锐响,挟裹着血火惊雷的大字,轰然炸开:“
为大宋靖武皇帝讨金虏檄
伪金女真,完颜遗孽!本塞外之贱虏,豺狼成性;实林莽之凶顽,蛇虺为心! 昔辽主失道,假其爪牙以制肘腋;岂期枭獍难驯,反噬恩主而据巢穴!
乘我国家之弛备,窥隙中原;纵其犬羊之贪残,流毒华夏! 所过之境,骸骨蔽野;所居之城,千里无烟! 裂我冠裳,毁我礼乐,污我宗庙陵寝;掠我子女,充其婢仆,淫我宗室嫔嫱!
靖康奇耻,亘古未闻!二圣蒙尘,北狩五国;皇族贵胄,驱若牛羊! 牵羊礼下,公卿受缚系之辱;献俘庙前,帝后遭袒跣之羞! 此神人之所共愤,天地之所不容!
秦桧奸贼,人面兽心!本宋室之臣仆,认虏作父;实女真之义儿,引狼入室! 潜怀犬彘之奸,外饰忠良之貌。 割膏腴以饲豺虎,岁输百万;输金帛而资寇仇,民髓俱枯! 阴结虏廷,必欲诛韩岳而始快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