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耳的声音划过，擦出一小条细痕。

蛟龙仰天哼气，硕大的鼻孔中逸出一抹不以为意的轻嗤，仿佛在嘲笑那面明镜的威力。

然而下一秒，雪刃凝聚在一起，狠狠刺进蛟龙的背脊！

“噗嗤。”

利刃陷进血肉，猛地一划，蛟龙痛得仰天长啸，猩红的血瞳空濛一瞬，猛地变得清明。

祝灵站在门外，看着他瞳孔中褪去的血色，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。

这潜行蛟，似乎有问题……

她盯着蛟龙，认真地观察着他的变化。

只见硕大的龙首狂啸几声，低垂着头，透过结界对上祝灵的视线。

那双大得有些吓人的浅金瞳仁竖成首线，低头看向祝灵时，眼底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哀伤。

没看错。

祝灵捕捉到他的情绪，愣神间，一道低低的声音传入识海。

“跑。”

声音低沉嘶哑，隐约带着几分无奈和挣扎。

识海上，金灿灿的文字在脑海中停留一瞬，很快消散。

祝灵懵了下，抬头看，字迹己经消散。

乌照海探出个脑袋，好奇道：“刚刚那是什么动静？”

祝灵眉头紧锁，眼底掠过一抹讶异。

“乌前辈。”

“你说，妖也有被迷惑心智的时候吗？”

乌照海一愣，嘀咕道：“当然有啊。”

“妖界有一万妖笛，只要吹响，便能惑妖心智，无论修为高低，都能让它听令。”

祝灵沉默：“那这万妖笛，一般由谁驱使？”

乌照海沉默一瞬，认真回忆：“万妖笛的话，当然都是由万妖之主驱使啊。”

“除了妖皇还有谁？”

“不过你们这个时代，妖界和人界的通道不是被封了吗？难不成最近又打开了？”

祝灵有点想笑：“不然呢？”

她说完，朝前方点了点，让乌照海看：“您瞧瞧，那是什么？”

乌照海光顾着喝酒睡觉，方才那会完全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。

眼下瞧见，他睁大眼，心头升起浓浓的诧异。

“这是潜行蛟？”

乌照海刚说出口，瞧清那条蛟龙的模样，当即摇头，否认自己的判断：“不，不对。”

“这不是单纯的潜行蛟。”

他眸色微冷，盯着蛟龙看了许久，终于抬头，看向少女，一脸严肃。

“妖族地底的三只大妖，皆被炼化。”

“它身上的气息很复杂，照理来说，它只能控水造浪，现在却有了其他二妖的气息。”

“你要小心，切莫激怒它，若是它完全失控，此处便会发生更大的灾难。”

乌照海缓缓推断，眉头紧皱，似有些忧心忡忡。

祝灵皱眉，声音冷沉几分：“那我要如何做？”

乌照海道：“去找到将它们炼化之人。”

“夺走万妖笛， 用那人的心头血将此妖分化回原来的样子，再一一封印，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
“否则在不久的将来，整个西境九州都会罹难。”

祝灵垂眸，仰脸看着那条痛苦呻吟的蛟龙，眸中掠过一丝迷茫。

如果说识海中的那个字，是它传来的，是不是意味着，它没有伤人之心呢？

可要说它没有伤人之心，只是被迷惑失了心智，那个人，会在何处？

祝灵并没有听见笛声。

脑海中思绪万千，结界外，蛟龙挣扎片刻，眸光一凛，浅金色的眸子再度变成血红。

没等众人动手，就见它抬爪，锋锐的指尖触到镜上，狠狠踩下——

“啪。”

一道清脆的响声落下。

那面明镜，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