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二堂灯火通明,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铁铸。!看!书_屋-小*税*惘+ `勉.费\岳-黩/班主周德福被重新带到了堂下。与之前的悲痛欲绝不同,此刻的他虽然依旧面色灰败,眼神却闪烁不定,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惊惶和强装的镇定。当沈砚将那半张散发着幽幽蓝光、记录着云霓班死亡名单的《霓裳》残谱冷冷地拍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时,周德福的身体猛地一颤,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!
“周德福!”沈砚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之力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,“这乐谱,从柳莺儿妆台暗格搜出!其上以五音代姓,详列云霓班商云山、郭奎、郑玉娘、吴双儿等三十六位遇害者之名!更以诡异荧光标注!你玲珑班台柱私藏此物,招来杀身之祸!你报案时口口声声‘黑风岭冤魂索命’!本官问你,你玲珑班与七年前焚毁于黑风岭下的云霓班,究竟有何渊源?!柳莺儿之死,是否与这桩陈年血案有关?!”
幽蓝的荧光在周德福惊恐放大的瞳孔中跳跃。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嘴唇哆嗦着,声音干涩嘶哑:“大……大人……冤枉啊!这……这东西小人从未见过!什么云霓班……小……小人只是听闻过那场大火……惨……惨得很……但跟小人……跟玲珑班绝无半点关系啊!莺儿……莺儿她怎么会藏这种东西……小人实在不知啊!” 他矢口否认,眼神却死死盯着那张残谱,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。
“不知?”沈砚冷笑一声,身体微微前倾,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,“那你为何报案时不提西厢房?只言戏台悬尸?陈三等人皆证,尸体最初吊于西厢!是谁?在何时?将尸体移至戏台?布置那血衣脸谱的恐怖现场?若非你班主授意或默许,谁能有如此手眼通天?!”
“移……移尸?”周德福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,冷汗涔涔而下,眼神彻底乱了,“不……不可能!小人……小人听到喊叫冲过去时……莺儿她……她明明就吊在戏台上了啊!穿着血衣……地上还有那吓死人的脸谱……小人当时就吓晕过去了……后面的事……都是听……听陈三他们说的……” 他语无伦次,逻辑混乱,前言不搭后语,明显在极力撇清自己。
“听陈三说的?”林岚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,如同冰水浇头,“周班主,柳莺儿藏匿此等要命之物,作为班主,你真的一无所知?陈三袖口沾染同源荧光,行为诡异,你亦毫无察觉?你口口声声冤魂索命,对云霓班旧案讳莫如深,却对班中发生的如此诡异凶案,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?” 她步步紧逼,目光如刀,“这,合理吗?”
周德福被问得哑口无言,脸色由灰白转为死灰,身体摇摇欲坠,仿佛随时会瘫倒。_第′一·墈\书?旺. ·首+发^他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。
沈砚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知此人城府极深,且背后必有更大隐情,短时间内难以撬开其口。突破口,或许还在那个精神濒临崩溃、袖口沾着荧光、且可能知晓更多内情的陈三身上!
“带周德福下去!单独关押!”沈砚果断下令,不再与他纠缠。衙役立刻将失魂落魄的周德福架了出去。
堂内暂时安静下来。沈砚的目光落在林岚脸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:“周德福老奸巨猾,口风甚紧。陈三虽精神不稳,但他是目前唯一首接接触过荧光源头(袖口沾染)、且可能知道移尸真相的人。他袖口的荧光,与乐谱标记同源,他崩溃时喊的‘鬼火灭口’,也首指柳莺儿发现的蓝光。他,是眼下最关键的活口!”
林岚立刻明白了沈砚的意图:“大人想再提审陈三?”
“不,”沈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“周德福被提审,班主被单独关押的消息,很快就会传到某些人耳中。陈三在牢里,未必安全。本官要亲自去一趟牢里,‘看望’一下这位关键证人。有些话,在夜深人静、无人打扰的牢房里,或许更容易问出来。”
林岚心头一紧,立刻道:“我同去!”
沈砚微微摇头,目光深沉:“不。你留下。周德福被关押,戏班其他人还需梳理口供。另外,”他看向林岚袖口,“那份残谱,还有那些荧光粉末,需要你尽快找出其成分来源。波斯之物……长安城中能接触到这等奇物的渠道有限。这或许是另一条追查凶手的明线。”
林岚看着沈砚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断,知道他心意己决,且安排自有道理。她压下心头的担忧,点了点头:“大人小心。那荧光……若遇水或特定光线,或许会有异状,需留意。”
“放心。”沈砚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,随即起身,对守在门外的赵虎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