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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(2)

,似欢跳之海豚,东边那座像犀牛。”冯重华干笑道:“我亦不知其名。”谢家昌仰面大叫:“他日若是余会友,当移此山作画屏!”忽山风扑面,家昌干渴难忍,忽想起如扯金丝般的好酒。家昌笑道:“重华兄,阿哲家在何处?”冯重华笑道:“昌儒兄‘寻尾巴’么?阿哲家在上锦陂,此时应已回家。”家昌再三道谢,随重华往上锦陂而来。

阿哲看见二人,诚惶诚恐,道:“冯少,我刚回来,我这就到你家去。”冯重华笑道:“阿哲不要紧张,我来此无他意,我这位同窗好友‘寻尾巴’来了。”阿哲方始心安,请二位入座。谢家昌含笑道:“阿哲学名叫什么?”阿哲搓搓手,憨笑道:“书名王显哲,我是显字辈的。¢oE?Z\3§小;÷说?网1?′ ?¨更>=:新??最*]全@`”忽一高瘦女人牵一小女孩进来,那女人头裹黑帕,身上绑着黑围裙,脸庞亦被晒得红黑。王显哲嘴诎道:“此是我妇娘,酒是伊所酿。”家昌笑道:“王嫂手艺上佳,难有媲美者,我现在‘寻尾巴’来喝酒了。”阿哲之妻笑道:“少爷是有钱人,喝得惯土酿黄酒,是乡下人荣耀。”言罢将小女孩交与家婆,提壶打酒去了。

面对如此美酒,家昌开怀痛饮。此时日已西沉。冯重华劝道:“昌儒兄,该回去了。”家昌勉强出来。忽冷风刮脸,家昌踉跄几步,只觉得酒劲上涌,感叹道:“真是琼浆玉液啊!重华兄,我是回不去了。我欲在此歇一晚,明日回去。”阿哲道:“此酒初饮甚甜,后劲十足。”冯重华无奈,只好扶家昌上床歇息,又嘱阿哲夫妇好生伺候。阿哲夫妇诚惶诚恐,唯唯应诺。

家昌一觉醒来,此时天色微明。忽听得村中骤起嘈杂声,兼有急促脚步声,有人高喊:“匪兵进村了,快逃!”又听人急促言:“匪兵已到下锦陂,须臾便至我村。”仅过片刻,哭喊声渐远。阿哲冲进房道:“谢先生,红匪进村,且速逃走,迟些难脱!”家昌等刚到祠堂侧门,只见军队离祠堂仅一步之遥。众军卒背着枪,高喊:“老表们别慌,我们是工农红军,乃是穷人队伍,是为穷人打天下。”阿哲颤抖道:“谢先生,如何是好?”家昌轻声道:“退回家去。”二人关门闭窗,贴耳静听屋外动静。

原来下锦陂有共党分子,四处为红军喊话,又进山劝说村民归家。村民皆半信半疑,陆续返归家中。王显哲焦虑不安,道:“红匪手段甚毒,所过草木不生,士绅无不惊栗,闻之逃之夭夭。现今危急,如何是好?”家昌道:“尚不知红军底细,今且去打探一下,速回来告知。”王显哲略微收拾,出了家门。时晒谷场上俱驻满红军,鱼塘岸堤亦坐满军人。军卒见到王显哲,俱点头招呼:“老表好!”阿哲畏首畏尾,干笑应付而已。行至下锦陂,且见村中人来人往,军民混杂,各忙事务。近百红军围坐大榕树下,有作乐者,说说笑笑,俱言赣语。阿哲心怯,急地回家。却见众军卒于村前支几口大锅,军卒逐户敲门借东西。军卒二人立于阿哲家门口,欲借水桶盛饭,连喂猪用潲桶也要。阿哲之妻道:“二位大哥,潲桶甚脏,如何盛饭,且用脸盆。”军卒笑道:“大嫂,我等亦穷人出身,被地主迫得无有活路,才随毛书记、朱军长出来打天下。”言罢,用笔在桶上作记号,笑道:“且到河里洗一洗便干净了,用后定当归还。”阿哲进屋,俱将所见所闻跟家昌说了。家昌使阿哲陪着,四处转了一回,只见红军纪律严明,军容极盛。家昌暗自称羡。

二人归来时,见军卒用餐。一童子军捧一碗白饭,坐于阿哲门前石头上吃。小女孩稀奇旁观。阿哲之妻看了,怜悯道:“小弟弟,外面冷,且入屋吃。”童子军抹抹鼻涕,连声谢绝。阿哲道:“山秀,勿管太多闲事。——船嚟,回来!”小女孩颠颠跑回家。山秀又回屋里,夹一块豆腐乳放在童子军碗上。童子军一边客气一边偷瞥周围。早有其他军人看见,命其速还老乡。山秀道:“这位大哥,他不是抢的,是我夹给他的。”忽有人道:“营长来了!”一军官上前,问明缘由,严词厉色,批评童子军。山秀惶疚不已,只言军卒单衣少食,见之可怜,故而赠食。

家昌在旁看视,只觉军官眼熟,细看时,原来是王秋有。家昌喜道:“秋有,天地真小,相别数年,不想在此邂逅。”王秋有见是家昌,惊喜道:“昌儒兄,莫非上天安排,令你我在此想见?”于是家昌请王秋有入内相叙。秋有道:“自南昌起义后,我随军四处颠簸,从南昌一路南下,直达潮汕,潮汕兵败,我又随朱德到韶关,曾驻梨市,家乡只在咫尺,而不能回乡探望母亲。后又经乐昌抵达宜章等地,发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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