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头的路实在是惨不忍睹。+r?c,y,x*s~w..~c^o*m_
几个人在吉普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。
白云扒着车帮,看着眼前略显荒凉但开阔的景象,深吸一口气,“姐姐,这里空气够劲儿!比城里那股子煤烟味儿强多了!
就是这路...跟坐蹦蹦床似的,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。”
席慕凡被颠的,脸色也有些发白。
关文如笑了笑,“你是这里最年轻的,你都老骨头了,我们算什么?”
白云嘿嘿一笑,“就是比喻嘛。”
关文如摸了下她脑袋,“习惯就好了,快了,再坚持坚持,马上就到。”
果然,十分钟后,车终于稳稳停了。
关文如先利落跳下车,冲着早己等在路边的几个人影喊道,“旺叔!婶子!你们怎么在这?”
“我们算算时间,觉得你们快到了,就到这来迎着!”车旺和吕阿妹带着自家一对儿女大步流星迎上来。
关文如知道车旺一家这是率先做表率,亲自迎接,表示对两位知青的欢迎。
这样一来,大队里不怎么欢迎知青的队员以后想欺负知青,也得掂量掂量。
明白车家人的好意,关文如笑容真挚,“旺叔,婶子,振兴哥,晓妮,谢谢你们了。”
说完她赶紧拉过身后的两人,“这是我妹妹白云,这位是席慕凡同志,都是响应号召,来咱大河湾扎根的。”
“欢迎欢迎!热烈欢迎!”车旺的声音洪亮,主动朝两人伸出手,“两位都是好青年好同志,以后在这里,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叔开口,都是一家人!”
席慕凡和白云赶紧伸手,跟他打了招呼。
他们又跟吕阿妹和车振兴兄妹打了招呼。
然后关文如就注意到车旺炙热的眼神落在席慕凡脸上,“席同志,我听公社那边的领导说你是学…学那个啥...”
吕阿妹在一旁笑着插话,“学医的!还是大学生呢!老车,你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!”
“对对对!学医的!”车旺猛地一拍大腿,脸上绽开巨大的笑容,仿佛捡到了金元宝,“哎呀我的老天爷!席同志!你能来我们大队真是太好了!
别说我们大队没有赤脚大夫,就是我们公社的卫生所也就一个赤脚大夫,也就会看个头疼脑热的。?微`[#趣&?%小·说* =|最μ¨新¨+章^?\节±?更\°<新?|£快§?{
我们大队距离公社卫生所还得几十里路,有啥急病都吓够呛。
以后可好了,咱们大队有你,真能解决不少事!”
说完,他激动地拍了拍席慕凡的肩膀。
关文如这才知道车旺为啥要主动接收席慕凡了。
席慕凡被他的热情弄得有点手足无措,“车队长您太客气了,我只是个学生,还在学习阶段…”
“学生咋啦?能认字,懂道理,知道药片儿长啥样,那就比我们这些睁眼瞎强一万倍!”
车旺还是很激动,“以后啊,你就是咱大河湾的宝贝疙瘩!有啥需要,尽管开口!振兴!晓妮!听见没?以后席同志的事,就是咱家头等大事!”
车振兴无奈一笑,“爸,您别吓到人家席同志。”
车晓妮则大大方方地冲席慕凡一笑,“席同志别怕,我爸就这脾气,见着能人恨不得供起来。
以后有啥跑腿的活儿,尽管找我哥!”
吕阿妹也笑着招呼,“行了,都别站着了,快家去!有什么话进屋里说,而且我蒸了精粮包子,给孩子们接风洗尘!”
这年头,用精粮做包子,那也是下血本了。
驾驶员不好意思去,车旺差点连人带车给他拖过去。
关文如笑了笑,让他跟着一起去。+h_t·x?s`w_.*n′e′t~
也不差这一个人了。
反正她过后肯定拿粮食过来。
不会让车家吃亏的。
自家团长夫人都发话了,驾驶员也只好跟着一起进去。
白云一开始很忐忑,但看到车家人的态度后,她就释然了。
果然如姐姐说的那样,车家人看起来就好好。
车旺还很激动搂着席慕凡的肩膀。
白云看到这一幕,忍不住偷笑。
她凑到关文如耳边,小声嘀咕,“姐,这车大队长也太热情了,席同志那脸红的,都快赶上关公了。”
关文如笑着,“这地方缺医少药,有个懂医的知青,可不就跟见了救星似的?习惯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