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。

咔嚓——

酒瓶碎了。

言泽也安静了。

在后面鬼鬼祟祟围观的人不淡定了，刚开始这人一下把“魔鬼”制服住他们还很开心，救星来了！

可现在救星把魔鬼开瓢了？！！

红酒流了一地，红彤彤的，谁也不知道刚才那咔嚓一声有没有出血，那可是脑袋啊！他们要不要叫个救护车？

路观止冷下脸来，周身冷冽的气势几欲将空气都一起冻结，恍惚间好像变回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剑宗大弟子。

“樊秋是男是女，是死是活，是正是邪，重要吗？”

重要吗？

言泽趴在地上。

是不重要。

重要的是这从来都是一个局，一个针对无忌寺佛子的局。

可他偏偏跳下去了。

罔亏师长多年教导！

“哈哈哈哈！”言泽抑制不住大笑起来。

樊秋是男是女从来不重要，言泽不是个首男，或者说，修仙界的性向根本没有那么明确，男男女女，师师徒徒，丹修和丹炉，剑修和剑都能包容。

路观止之前说言泽对gay过敏也只是调侃，言泽是真的动心了，无论樊秋是不是女装大佬，言泽都不会动摇己心。

可偏偏是个邪修。

修仙界正魔两道，皆可渡雷劫，飞升成仙，这与邪修不一样。

邪修意识混乱，以杀戮为修行，罔顾人命，人人得以诛之。

“是的…不重要。”

言泽正欲起身，路观止见他面色不对，缓缓松手退后。

言泽盘腿坐起，双手合十，紧闭其眼。

“贪，嗔，痴，慢，疑，弟子五毒俱犯，罪不可赦。”

“我佛慈悲。”

“弟子愿受业火焚身，魂飞魄散亦无惧。”

言泽那金灿灿的头发根根脱落，露出其下光滑的头皮。

那上面的九个戒疤被炫耀过，被掩盖过，宠辱不惊，去留无意，在今日又重见天光。

“阿弥陀佛。”

看样子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，可路观止知道，一切远远没有结束。

言泽。

道心将碎，几欲堕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