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江海流的城府深沉,闻言也不由脸色微变,一来因谢安开门见山,直接了当,更因他以为孙恩的事极端秘密,想不到竟被谢安得悉。
谢安提起他的女儿江文清,更隐含警告威吓的意味,着他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。
一时间江海流欲语难言,不知所措。
(缺)江海流好半晌后,终于承认道:“这叫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我江海流不和孙恩作买卖,聂天还肯定立刻取我而代之。
现在孙恩势力日增,东南沿海一带豪强依附者众,盐货买卖几乎为其控制。
唉!海流是别无选择。
”
谢安终于往他瞧来,双目精光闪闪,语气仍是平静无波,道:“你肯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安公,我也不愿看你沉沦下去。
孙恩造反之心,路人皆见,你以兵器弓矢向他换取海盐,将来若他起兵造反,海流你定脱不掉关系。
不论他成功与否,其后果对你均是有害无利。
此事若让大司马知悉,他更不会放过你。
我可以为你隐瞒,但聂天还肯这么做吗?孙恩更是唯恐天下不乱,何况纸终包不住火。
”
聂天还是两湖帮的龙头老大,为人犷野霸道,却极具黑道大豪的魅力,深懂谋略,凭洞庭和鄱阳两湖的辽阔,桓冲虽多次清剿,仍未能伤其元气,只能令他暂敛一时。
江海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,垂首道:“多谢安公训示指点,海流懂得怎样做啦!”
谢安仍是从容不迫,目光重投在雨坪台下流过的秦淮河水,道:“与符坚此战若败,当然一切休提。
但若幸能取胜,北方胡马在一段长时期内将无力南犯,那时若我谢安仍能话着,必趁此千载良机,与大司马联手整顿南方,聂天还和孙恩将首当其冲。
若不是因我把海流看作自家人,今晚绝不会有这番话,海流勿要令我失望。¥!零?.?点:看÷$×书( a更^新?<最t/?全ˉ¢
”
江海流暗叫厉害,也不由心服,谢安的手段一向恩威并施,刚柔互济。
他更是罕有动怒,可是无人不知,若惹起他的怒火,任何人也要吃不完兜着走。
暗叹一口气点头,道:“海流明白,更不会让安公失望,只想求安公给我一点时间。
”
谢安微笑道:“该如何去做,分寸由你来拿捏。
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,这方面我是明白的。
”
以江海流的权势地位,也不由涌起感激之心,断然道:“安公要我海流办的事,尽管吩咐下来。
”
谢安漫不经意的道:“我要你监视一个人。
”
(缺)江海流心中一震,竺雷音绝非有德行的高僧,且是臭名远播,其女弟子妙音,更是淫乱不堪,不过如论武功,竺雷音却是建康都城沙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,兼之其与司马道子两兄弟过从甚密,蛇鼠一窝,佛门中人虽对他看不过眼,仍是无奈他何,敢怒而不敢言。
江海流同时明白过来,谢安要由他出手,是不要让司马道子方面察觉到谢安牵涉其中。
而大江帮为建康最有势力的帮会,线眼遍布各大小码头驿站,竺雷音的行踪想瞒过他们,确是难比登天。
江海流点头道:“这个包在海流身上。
”
谢安道:“暂时他该不会有甚么异动,可是当与符坚之战胜负分明,竺雷音将不用采观望的姿态,当会往洛阳迎接弥勒教的二当家竺不归回建康,我要你一丝不漏向我报上他今后的行踪。
”
江海流心中剧震,终明白谢安要对付的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弥勒邪教,心忖,如若弥勒教在建康生根,大江帮肯定是受害者之一,忙点头道:“这个更没有问题,若他到洛阳去,大有可能取道边荒,那里汉帮的祝老大和我有过命交情,必可为安公办得妥当。
”
接着忍不住问道:“安公对与符坚之战,有多少成把握。
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