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潜的眼神幽暗阴戾,直勾勾盯着她,好似蛰伏在丛林里的野兽。_0.0-小¨税!王. ¨免·废^粤?读′
这张脸就算化成灰,他都认得!
敢情京兆府搜遍全城搜不到的人,是进了国公府的门,跟他玩儿灯下黑呢?!
陆潜脸色难看,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:“阿母,你确定她是姑母的女儿?”
之前的不以为然化作巴掌扇在他脸上,又响又疼。
这死丫头从鹤仙楼跑出来的时候,身上还穿着鹤仙楼婢女的服饰,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。
姑母好歹是晋国公府的嫡小姐,知书达理,精书画通音律,怎么可能教养出举止粗俗,混迹青楼的女儿!
宋令仪眨眨眼,故作无辜:
“表哥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原来这个小白脸就是晋国公府的‘小公爷’。
明明在鹤仙楼鬼混,却要装孝顺称在外头找她,哪儿来那么大的脸?
王氏深知儿子的脾性,瞪了陆潜一眼,斥责道:“阿潜,你怎么说话呢?!”
平时待人接物傲慢些就罢了,外甥女刚找回来就这种态度,之后还如何和睦相处!
“她明明就是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/秒\彰·截¢暁~说?蛧* ·首/发¢
陆潜跟吃了闷亏似的,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。
“是什么?”
王氏皱眉,只觉儿子愈发没有规矩了,哪儿有女儿来的体贴乖顺。
宋令仪也在看他,一双乌眸圆溜溜水灵灵的,似在说‘是什么,你说呀,你敢说吗?’
“……”
陆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这死丫头狡猾得很,现在戳穿她,肯定要把鹤仙楼的事抖出去。
要是让老头儿和阿母知道他去了鹤仙楼,不死也得脱层皮,而且祖母那边儿也不好交代……
“没…没什么。”
话落,少女脊背微松,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。
陆潜一直紧盯着对座的少女,目光炯炯,自然没有错过她微妙的小表情。
该死!
还真让这死丫头拿捏住了!
王氏没好气儿道:“既然没什么,就少说几句。”免得叫外甥女生了误会。
陆潜瞪着瑞凤眼,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氏。
这死丫头才来府上多久,阿母不怀疑她身份真假就罢了,还处处维护她。+山~捌*墈.书`惘* ′首^发`
宋令仪乌眸一转,开始茶言茶语:“舅母莫气,大概是我来得突然,表哥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。”
说罢,头颅低垂,佯装委屈伤心的模样。在王氏看不见的角度,少女俏皮抬眸,冲着陆潜挑眉,乌眸里满是挑衅。
“……”陆潜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他咬紧下颌,周身尽是阴沉之气。
这死丫头还真能装!
“别管他,他就这性子,浑得很。”王氏温声安抚。
宋令仪浅笑道:“昨日见到阿妤表妹,觉得她伶俐可人,格外亲切,没想到表哥也是一表人才,气度不凡,舅母当真是好福气啊。”
被刚入府的小辈这么一夸,王氏乐得合不拢嘴,而旁边的陆潜就笑不出来了。
昨日在马车上捆他、威胁他、打他脸的时候,可没这么乖巧懂事。还夸他‘一表人才、气度不凡’,非明就是挑衅!他陆潜何时受过这等屈辱!
这时,青月从门外进来,神情略激动:“夫人,老太太醒了!”
“听说表姑娘找回来了,急着要见呢。”
王氏面上一喜,嘴里边念叨着“太好了,终于醒了。”,边牵着宋令仪的手往外走,完全忘记了陆潜。
外祖母住的院子在西边,是晋国公府最大的院落,亭台楼阁,假山池水应有尽有。因生病的缘故,院里的丫鬟婆子比往常多了一倍。
王氏牵着宋令仪进主屋,陆潜则跟在几步之外。一双瑞凤眼死死盯着那抹湖色身影,如同丛林中虎视眈眈,随时可能暴起扑人的野兽。
主屋充斥着草药气,门窗紧闭,光线较为昏暗。
宋令仪轻车熟路地绕过九尺水墨屏风,一眼便瞧见靠躺在床头喝药的外祖母,与昨夜相处,气色好了许多。
“老安人快看,谁来了?”王氏笑道。
老太太抬头,瞥见站在屏风前的少女,浑浊双目怔愣了片刻,嘴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