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于热闹的前堂,而于府后堂,临水的轩榭里倒是比前院多了几分清凉。3*1看÷¤$书(屋@小|说:?网|°! ?追(?}最?新ˉ章2+节·&×
巨大的冰鉴散发着丝丝寒气,几个穿着轻纱的小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打着扇子。
张四娘斜倚在湘妃竹榻上,一身绛紫色真丝夏衫衬得她肌肤胜雪,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。
“热…这天真是热煞人…”
她蹙着秀眉,纤纤玉指捻起一颗冰镇荔枝,慢条斯理地剥开晶莹剔透的果壳。
将手里雪白饱满的果肉送入口中,清凉甘甜的汁水稍稍抚平了心头的燥意。
别看她也是闽人,但是该热也热啊!
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几个扇扇子的小丫鬟,几个人顿时加快了速度。
就在这时,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急匆匆地碎步进来,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:
“夫人!大喜呀!”
小丫鬟指着门外,一副白马有去无回的样子。
“大少爷回来了!刚进府门!”
“什么?!”
张四娘猛地坐直了身子,脸上那点慵懒不耐,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,眼中光彩熠熠。
人家都说老儿子大孙子是老娘的命根子,可是张四娘不一样。
张四娘反而更宠自己的老大。
“金儿回来了?!我的儿!可算盼到了!”
她几乎是立刻就从竹榻上下来,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妇。¢x?x~s/s\y*q′.·c_o^m,
一个被窝谁不出来两种人呢,一点毛病没有。
她指着冰鉴里还镇着的半盘荔枝,对那几个打扇的小丫鬟道:
“赏你们了,都分了吧!”
说罢,也顾不上整理微乱的鬓角,提起裙裾就急匆匆往外走。
恨不得立刻飞到前院去抱住自己那“遭了罪”的大儿子。
刚走出水榭没多远,迎面就见阿福气喘吁吁、脸色煞白地狂奔而来,差点一头撞进牵头引路的丫鬟怀里。
“阿福?!慌慌张张做什么!”
张四娘稳住身形,本来还要呵斥,但是一见来的人是阿福,心头莫名一跳。
这小子不是跟着金儿出去了吗!
来我这干什么?
她赶紧追问。
“少爷呢?在前堂吗?”
而阿福喘着粗气,指着前堂方向,按照老东说的,嘴里的声音带着哭腔:
“夫…夫人!不好了!
老爷…老爷在打少爷呢!
藤条都抽断了!我是偷偷跑来给您报信的!
您快去救救少爷吧!”
“什么?!”
张四娘闻言那叫一个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一股护犊的怒火“噌”地就窜了上来。?x,w!q¢x^s,.!c,o`m\
“于万堂!你敢打我儿子!”
她再顾不得什么仪态,一把推开挡路的阿福,提起碍事的裙裾,脚下生风般就往前堂冲去。
那速度让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们追都追不上。
而等她刚冲到前堂月亮门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于万堂中气十足的咆哮和藤条破空的“呜呜”声,间或夹杂着于成金夸张的“哎哟”痛呼。
老东正一脸焦急又无奈地站在门边,看到如同护崽母狮般冲过来的主母,赶紧上前:
“夫人,您息怒,老爷他只是在教……”
“滚开!”
张四娘看都没看他,一声厉喝如同冰锥,带着不容置疑的海商之女的威势。
这年头的海商,大部分也顺便和海盗划等号。
“是!”
而老东也不知是被这气势嗦摄还是怎么的。
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,麻利地往旁边一闪,让开了通路。
张四娘如同一阵旋风卷进了前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