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盆面条,将碗还回去,开始熄灭火种。
火焰的通讯渐渐变得不稳定,海青兰的身影开始模糊扭曲,但她的声音依旧清晰传来:
“儿砸,你自己千万小心!”
张永春对着摇曳的火焰,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淡笑:
“妈你就放一万个心,我心里有数!”
火焰猛地一窜,随即缓缓低落下去,最终熄灭,只留下一室淡淡的烟气和铜盆中温热的灰烬。
静室重归寂静,张永春却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来。
他这边刚一走出门,就看见三斤半一歪头。
张永春赶紧一摆手。
“把李飞给我叫来!”
随着夕阳西下,将何家庄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何老蔫佝偻着背,坐在树下一块磨得发亮的石墩上。
手里捧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,里面是寡淡得几乎看不到颜色的榆树叶泡水。
乡下人也没有喝茶的习惯,喝点榆树叶子泡水就不错了。
更别说就这榆树叶还是他藏起来的呢,这附近的榆树早就被吃干净了。
他咂摸了一口,满是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望着远处的田地出神。
就在这时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叹息声由远及近。
何老蔫抬起头,还以为是东郊上工的庄户们回来了,正要笑脸相迎。
可是等他看清楚来者,那浑浊的老眼顿时睁大了。
只见村口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上,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!
领头的几个,赫然是附近王家洼、三金沟、石头堡几个庄子的保正和最有威望的耆老!
而他们个个面色愁苦,脚步沉重,仿佛不是来串门,而是来奔丧的。
还得是祸灭满门全家抄斩那种。
“哎哟!王保正?朱老哥?李老丈?…你们…你们这是?”
何老蔫连忙放下破碗,颤巍巍地站起身,脸上堆起惊讶又带着几分惶恐的笑意,冲着来人连连拱手。
“啥风把几位老兄弟都吹到俺们何家庄来了?快,快请坐!家里头还有口热水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领头那个身材敦实、一脸苦相的保正王大根,竟“噗通”一声,直接冲着何老蔫就跪了下来!
他这一跪,后面跟着的七八个保正、耆老也如同风吹麦浪般,呼啦啦跪倒一片!
“何老叔!
您得救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