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杜奎再次风风火火地跑回东郊,回到招募处帐内时,他气息还有些不匀:
“二…二位先生,晚生回来了!
请问这夜塾…具体何时开课?
晚生…晚生该做何准备?”
年长文吏看他去而复返,笑道:
“杜先生倒是心急。~天\禧?暁^税+王^ ?追¢醉¨鑫?彰*劫?
咱们这是夜塾,顾名思义,晚上才开课。
白天役夫们都要干活呢。”
一旁的年轻文吏笑了笑,补充道:
“这开课时间是酉时正(下午五点),每天授课一个时辰。至于学生…”
说到这,年轻文吏顿了顿。
“不是镇上的蒙童稚子,而是外面那些干活的役夫、流民的孩子,那些乡野稚童。”
“乡野稚童?”
杜奎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教…教他们?教他们什么?”
这些乡下稚童们也要上进,也要考举人?
“认字!”
两个文吏异口同声,语气理所当然。
“就教他们认字!每天能认识三个字,会写,知道大概意思就行!
也不教那些之乎者也的圣贤大道理,就教些日常能用得上的字!
比如自己的名字、数字、方向、简单的契约文书什么的。
你可明白了吗?”
杜奎恍然大悟,原来是这样,教乡下孩子认字,这倒是前所未闻!
不过这样的话,听起来,似乎也不难?
他连忙点头:“明白了!晚生省得了!一定用心教!”
而随着他话音刚落,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响亮的“咕噜噜”声。/咸/鱼`墈,书_徃· \勉′费′阅′毒\
杜奎瞬间闹了个大红脸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这一天从早到现在,除了激动就是跑,水米未进。
两个文吏相视一笑,年长的善解人意道:
“杜夫子想必是饿坏了,赶紧去吃饭吧!
咱们这夜塾的讲师,饭食可是单独供应的,比工地上强多了!
拿着你的身份卡,去食堂,自然有人安排。”
杜奎如蒙大赦,连声道谢,问清楚了食堂的位置,攥着那张靛蓝色的身份卡片,朝着飘来食物香气的地方快步走去。
说是食堂,其实就是个巨大的油布围着的棚子,此时还没到放饭的时间,里面却已经人声鼎沸起来。
一进门,杜奎就看见了一大堆厨娘在忙活着。
杜大锅灶那边飘来的浓郁炖菜香气勾得口水直流,一口大铁锅里,翻滚着油汪汪的汤汁。
里面是圆滚滚的肉丸子、雪白的豆腐块、晶莹的粉条、还有炖得软烂的萝卜块!
那香味,让他本就饥肠辘辘的肠胃更加疯狂地叫嚣起来。
他循着香气走到大锅前,看着那诱人的炖菜,学着旁边役夫的样子,有些忐忑又期待地将自己的身份卡片递向掌勺的胖厨娘:
“这位…这位大姐,劳驾…给…给我盛一份…”
那胖厨娘正忙着给前面的人盛菜,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靛蓝色卡片,眼皮都没抬。
伸手直接用大勺敲了敲锅沿,粗声大气地说:
“一边儿去!这是工役灶!你的饭不在这儿领!”
杜奎一愣,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自己可是堂堂的塾师!难道连一碗菜都吃不上?
他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声音:
“我…我是新来的夜塾讲师!是先生!难道…”
“杜奎?”一个略带苍老却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^咸~鱼^墈_书~罔\ _哽!歆.嶵+哙?
杜奎回头一看,只见一位穿着虽然陈旧但浆洗得十分干净的长衫、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着个托盘站在不远处,慈祥地看着他。
竟是他的蒙师,鲁夫子!
想当年他开蒙,就是跟着这位老秀才学的《三字经》。
“鲁…鲁夫子!”
杜奎又惊又喜,赶紧上前躬身行礼。
“学生杜奎,拜见夫子!您…您也在此?”
鲁夫子笑着点点头,指了指食堂靠里侧一个用布帘简单隔开的小区域:
“是啊,老朽也在此处谋了个塾师的差事。
杜奎啊,你的饭食不在这大灶领。
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