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尺男儿,战场上马革裹尸尚未红过眼睛,此刻却像大哭过一场,嗓音沙哑:“父皇,您告诉儿臣,儿臣现在该怎么办,怎样才能救您!”
绮元随淡然一笑,手紧紧握着绮怀阳的,唏嘘轻叹:“朕活到这把岁数了,够了。~6¢腰~看¨书`枉/ -首.发.你不为别的,也该为你妹妹着想,把药给赫连潭,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怀阳啊,朕这一生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将来史书上评价朕,也许只有这么一句‘碌碌,无为’你便当是放朕歇歇,好么。”
绮怀阳仰头,脖颈青筋暴起,无声大哭,张大嘴用力咽回哭声,绮怀阳字字哽咽:“我去找上官先生,他一定有办法的。”
“来不及了,怀阳,我有些话,必须现在就告诉你。”
他缓慢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皮纸放到绮怀阳手中,轻喘了口气。
“这张地图,记载了太祖皇帝当年发丘起兵,及历代帝王所积攒下的财富所在之地,历朝历代,无数人想得到它,却不知,一直在南离。”
“吾儿,这里头的财富,足以让你积攒实力,重新夺回南离。”
足以令天下人疯狂的财富握在手中,绮怀阳却一丝喜意也无,哭到几近力竭,却都是狠狠咬牙忍住声音。′我~地,书\城* /追?醉^歆,漳+結¨
绮元随轻笑:“其实朕这两年,愈发有力不从心之感,早便安排好了后事。你手中的虎符,不仅能调动边境三十万大军,还是开启宝藏的钥匙。届时有云不语辅佐,你一定会是个明君,借此机会,肃清外戚在朝中势力,也算是给朕一个交代。”
“别说了,父皇您别说了……”
“朕最放心不下的,还是你妹妹啊,若是临死前不能见她一眼,朕死也不瞑目。”
绮元随伸出手,虚虚握了一把,好似他这一生,浮沙一把,看似什么都有了,摊开手掌,却是一场空。
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。
他前所未有的思念起绮月寒来。
绮怀阳抹了把脸,站起来,目光坚毅:“儿臣一定会让父皇见皇妹!”
来这之前,他便将情况大致了解了一遍。
赫连潭也许知道绮月寒的下落。
打定主意,绮怀阳低眉,温声:“父皇先回屋,儿臣去请上官先生,稍后就去寻皇妹。”
绮元随虽让他不要追究,绮怀阳心底却憋着一口恶气,安顿好绮元随后,直奔赫连潭院子而去。
赫连潭进屋时,第一时间发现了屋中坐着的人。!零+点/看_书~ `已+发*布!醉,歆¨漳/结-
年轻储君坐在阴影中,垂着眸,脸色晦暗不明,手中不紧不慢擦拭着一把银色长枪。
他尚未开口,绮怀阳陡然发难,长枪一抖直逼面门而来,满目怒气冲冲:“伪君子,我杀了你!”
赫连潭下意识侧身躲过,微皱眉,沉声:“怀阳兄何意。”
“呵,你这小人,明里大公无私,私下却怂恿我父皇将药换与你,不是伪君子是什么!”
原来是因为这个……
赫连潭僵了僵,竟不再反抗,坦然站着,闭上眼赴死模样,轻叹:“此事,我确实不知。只是药已被我服下,你要杀我,也是应当。”
长枪颤动,在离他胸膛不到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下,绮怀阳眼眶通红,咬牙切齿:“你当真不知情?”
“是。但我不否认错在我……”
赫连潭睁眼,犹豫片刻,将绮元随私下里找到轻刃,两人瞒着他换药,他因此被内力反噬的事粗略说了一遍。
“我无意让你觉得这件事我毫无责任,千骨确也已经解了我身上的毒。怀阳兄,要杀要剐,我决不多说一句。”
他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,绮怀阳反而下不去手了。
握枪的手不住颤抖,脑中不断闪过绮元随说的话:“不为别的,也该为你妹妹想想。”
蓦地,绮怀阳长啸一声,反手将长枪掷向一旁,颓然跌坐在凳子上,自嘲一笑:“你若是推辞了哪怕半个字,我都会杀了你。赫连潭,你不负我听说过的那些传言,是个有担当的汉子,我下不了手。”
赫连潭眸光一颤,默然不语。
“只不过,有件事,我想求你。”
“怀阳兄请讲。”
绮怀阳定定看了他半晌,一字一顿认真:“我父皇已经毒发了,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见月寒一面。我知道,你一定知道皇妹在哪,我想求你带父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