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着眼一声怒嚎。′墈?书·屋_ ·哽*欣^醉-全¨
许是这双眼睛太过明亮,许是他皇子的身份让荆玉宇动摇了。
他竟也下不了手。
落草为寇的前夕,发妻奄奄一息,躺在他怀里,笑着说他是英雄。
少年时意气风发的理想,就是成为造福一方百姓的大英雄。
而今,理想远的遥不可及,他仍不时告诉自己,即便是土匪,也不能成为打家劫舍滥杀无辜的鼠辈。
良久,荆玉宇将刀抛到一旁,冷笑一声转身便走。
“大当家的!”
众人的呼唤他置若罔闻,背影孤寂。
赫连潭抿了抿唇,对众人道歉:“对不起大家,我骗了你们。”
洪老二叹了口气,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们也不怪你,光凭这几天相处,我们就知道,你和以前那些钦差不是一路人!”
“是啊。何三哥,你真能帮我们惩治贪官,让我们光明磊落的回家么?”
一双双眼睛点起希望,赫连潭笑了笑,郑重点头。
比起剿匪,他更希望做的,是让这些人能洗刷莫须有的罪名,能被招安。
可荆玉宇对朝廷的戒心委实太重,想必不会轻易信他。
看向荆玉宇离开的方向,赫连潭若有所思。
洪老二:“大当家的一时冲动,你别放在心上。^2\捌\墈_书`蛧? \哽+芯`蕞_哙*”
赫连潭点了点头:“我去劝劝。”
“这……你自小心些。”
荆玉宇坐在屋顶上,一口接一口的喝酒,仿佛不会醉般。
但那酒有多烈,入口有多灼人,赫连潭却明白。
赫连潭在他身旁坐下,一言不发的跟着一起喝。
身旁空了三个酒坛子,荆玉宇才停下,嗓音嘶哑:“堂堂皇子,你倒是吃得住苦。”
“都是人,身份不过一张皮罢了。”
赫连潭仰头枕着手臂躺下,自嘲一笑:“我这皇子可不像大当家的想来那么光鲜,不知多少人想我死。”
酒意上涌,荆玉宇反而平静许多,淡淡:“我知道。有人雇我杀你,我没接。”
这倒是赫连潭不知道的,他哑然失笑:“如此,倒要多谢大当家的。”
“你在寨子里这些天,和兄弟们同吃同住,我看在眼里,也信你是真心想帮寨子里的人。”
荆玉宇慢腾腾的喝了口酒,也学着赫连潭枕手躺下:“可那又怎样呢?偌大夏北皆是官官相护。而殿下你,自身难保吧。”
赫连潭手搭在眼眶上,头一回想朗声大笑。
这大当家的,看的通透啊。
两人静静躺了很久,没有谁开头打破沉寂。,8!6′k?a·n^s?h?u·.¨n-e*t+
夜风微凉,将这山巅的云雾吹散。
留在山上有什么不好?
起码不必担心会被冤枉,丢进牢里当了谁的替死鬼。
但人啊,这辈子不就求一个立足么。
良久,赫连潭沉声:“若本皇子允诺,能给大当家一个清白,大当家的愿不愿信我?”
荆玉宇偏头看他,嗤笑:“便是最小的县令,头顶上也有知府,知府之上有巡抚。官官相护,殿下怎么帮?”
赫连潭目光清亮,无一丝醉意:“凭天理昭昭,凭我仍是夏北皇子。”
夏北匪患牵扯之巨,恐怕能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。
他若贸然跑到皇帝面前说出这些,幕后官员未必能被揪出来。
这注定是一场放长线钓大鱼的游戏。
荆玉宇嘴唇动了动,良久,放声大笑。
这一夜两人喝到酩酊大醉,荆玉宇彻底对他敞开心扉,撑起一个山寨的男人,说起意气风发的曾经,泣不成声。
第二天一早,荆玉宇顶着满眼的疲惫,交给赫连潭一个包袱。
“这里头都是这些年我收到的官府勾结的证据,有信件,也有赃物。但愿对你有用。”
也就是说,这些年他一刻没有放弃为自己平冤。
手中的包袱瞬间如有千斤重,赫连潭紧了紧,随即郑重承诺:“我答应的事,一定会做到。”
荆玉宇只问:“接下来你想怎么做?”
昨夜赫连潭也告诉了他,此次扮做平头百姓上山,不止是为了打探消息,亦是为了做局迷惑太子。
太子此刻说不定还沉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