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“它是一块糕点,还是一杯神水,又或是……裴指挥使怀里那位小祖宗金尊玉贵的手,轻轻一指?”
常安的语调不变,却让刘正的心脏骤然一缩。
“咱家做奴才的,刘院判您做臣子的,是不是就不必那么追根究底了?”
“毕竟,刨根问底,有时候刨出来的不是真相,而是麻烦。万一因此惊扰了福气,惹得神明不快,这个责任,刘院判您……担得起吗?”
刘正心突突的跳,他咽了咽唾沫正准备回话。又听常安接着道。
“最要紧的,是别拿这些‘小事’,去扰了万岁爷的清净。”
“陛下累了,需要的是好消息,而不是臣子们的争执与质疑。”
“刘院判,您是聪明人,咱家说的这个理儿……您说,对不对呀?”
一番话说完,常安收回拂尘,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,仿佛刚才只是在与老友闲话家常,关心他的身体。
刘正的后背,己经被冷汗彻底浸透。
常安的话如同一盆冰水,将他那满腔为医道正名的火焰彻底浇灭。
神明?福气?
不……常安口中那两个字背后,真正悬着的,是另一个词——“圣意”!
陛下不仅知道,甚至乐见其成。
他那点坚守了一辈子的“医者风骨”,在不容置喙的皇权面前,忽然变得无比可笑。
再闹下去,就不是捍卫医道,而是冲撞圣意,是自寻死路!
他满腔的岐黄正气,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,连一丝火星子都不剩,只剩下冰冷的、令人绝望的敬畏。
“常总管……教训的是。”
刘正的腰深深地弯了下去,声音干涩无比,仿佛喉咙里塞满了沙子。
“是下官……是下官糊涂了!下官多谢总管提点!”
“哎,瞧您说的。”常安笑着扶了他一把。
“咱家不过是替陛下分忧罢了。刘院判快回去歇着吧,看您这一头汗,别再中了风寒。”
说罢,常安转身,身影再次融入了宫墙的阴影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只留下刘正和两个小太医,呆立在原地,如坠冰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