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九点,任映真准时出现在了公司。·x\w+b^s-z\.?c`o,m/他的助理原本以为他会请半天假,毕竟昨晚将近一点才回复工作的流程文件。但他今天比往常更早到达。
他推开会议室门时,审计与风险团队已全员就位。投影屏上标注着“l基金离岸资产信托清查进度”。文件首页赫然在列的,就是那家名为“橙岸计划”的公益艺术机构——也是贺苒名义上的顾问单位。
“我们先从董事会投票记录和架构剖析开始。”他没有寒暄,直接切入正题。
项目主管汇报完数据后,他合上资料,沉默几秒,开口:“清查不要停,但重心暂时从贺苒个人身份上挪开,先优先处理受益方、签署人和信托授权链条。”
“她的行为目前虽属可疑,但尚未形成明确过桥证据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没有起伏:“我们不是来审人,是解决问题的。”
助理心里一动,低声问:“任总,是要给她留条出路?”
“她若知进退,会自己清场。”
机会只会留给懂分寸的人。
到了午后,基金委托人亲自来电,语气明显缓和:“映真,多亏你这边帮我把那批信托处理干净了。贺苒那块你怎么处理的?”
“她这次配合度很高。”任映真答:“我不希望她再出现在下一轮文件里。”
“懂了。”对方笑了声:“人情我记着。”
放下电话,他合上电脑。他抬腕看了眼表,时间尚早。
他没有立刻起身,而是靠回椅背,静静地盯着窗外。
阳光穿过百叶窗,在深灰色的办公桌上拉出一条分明的光影。
他没真正为谁开口。他不过是把每一个人推回了该有的位置。包括贺苒。
而且这件事没人会告诉苏静雯。
没人会告诉她,他在处理贺苒那条线时,故意没有追问她在“橙岸计划”里的具体操作建议。没人会告诉她,原本那组配合度最低的离岸审批单,是因为他点了头才得以“合理延时”。
这些不会写进报告,也不会出现在任何会议纪要里。毕竟本来就是合理的延时。
至于丈夫的身份?他暂时不会用这个身份再说什么。
贺苒不会多说什么的。如果苏静雯后面会抓住这件事来说,那他打出的这张牌就是有用。^我¨的+书~城+ ′追*蕞`芯\彰′截′过去的“他”太了解她,以至于他是如此清楚,很快她就将无法忍受任映真。
等到预约体检那天,他一早就送苏父苏母去了医院。他坐在候诊椅上,像往常一样安静陪伴,但手机上正不断弹进施工公司发来的报价和设计草图修改建议。
待两位长辈进检查室后,他走到楼下咖啡厅,点了杯无糖美式,在一角快速回了几个专业语音。整整两个小时,他亲自盯着图纸,逐项校对防滑材质、夜灯动线、厨卫结构调整的工程周期。
等新图纸出炉时,苏父苏母也结束检查,好在两人没什么大毛病,身体都健康得很。他送两人吃午饭,回家换了身家居服。
老人都有午睡的习惯。苏母醒来后披着围巾下楼,刚走到转角就看到玄关那头,任映真正蹲在地上,用卷尺比着台阶与墙角之间的距离。
她怔了片刻,慢慢走过去:“小真,你在干嘛?”
“我看这阵子您和爸在家待得久,家里还没太考虑适老化,就想着早点弄起来。”任映真回头冲她笑了一下,神情轻松:“我在看扶手位置,装高了爸撑不住,装低了妈弯腰费劲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是忙吗?”苏母有些犹豫地问:“怎么没回公司?”
“昨天处理完了。下午就给自己放了半天假。”他笑着擦了擦手,“现在我想花点时间把家弄得舒服一点。我才发现玄关和走廊都不够顺畅……”又自言自语似地说,“我以前确实没太在意这些。”
苏母怔了一下,走近些看见茶几和地板上散落的、有着密密麻麻标注的图纸,眼里浮出些微热意。这孩子是用了心的。
“妈,我这些年忙,确实把工作看得太重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抬头看着她,“不是我不在意,只是……总觉得挣钱才是担当,忽略了你们生活里真正需要的东西。”
苏母鼻子一酸,轻轻拍了他一掌:“你这孩子,早该想到这些。”
“我想补回来。”他认真地说,“以后家里这块,我多花点时间,也多陪陪她。”
【这男的真是让人一边气一边哭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