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不得:“不用,您太客气了,这是我的分内之事。”
她一边在纸上写着药方,一边道:“不过这样一来,带崽母羊和其他的羊就要分开喂食了,除了吃食,饮水和羊圈也要改进一下。”
林浔毫不藏私,把自己发现的问题都说了出来,负责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认真,直接拿了纸笔过来,一边记一边在心里发誓,十斤羊肉不够,等过年了,他要给林大夫送二十斤!
两个生产队离得近,情况也是差不多了,一个上午就全部弄完了。
林浔坐着马车回到农场,孙书记跟她说了个好消息:“小林,你不是要介绍人过来工作吗,正好,马棚那边多了个位置,随时可以上工。”
之前本来说要等年后的,但谁知有个看马的牧民家里有事,要请假,正好多出来一个岗位。
林浔眼前一亮:“谢谢书记,那我待会儿就去通知那个人!”
“嗯,工资不高,一个月只有五块钱,但是包吃包住。”
“行,这就够了。”林浔最大的目的就是让小黑离得近一些,加上有了工作的约束,康连山也就不敢随便酗酒打人了。
工资低更好,高了也用不到小黑身上,还会被康连山拿去买酒喝。
这两天部队要组织拉练,霍俨州没空过来,林浔就自己驾车,下班后先去了一趟牧区。
小黑不在,达姆媳妇说她和其他孩子们去山坡上了,那边有很多木柴,捡回来可以烧木炭。
“林同志,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。”达姆媳妇压低声音道,“这两天总是有个面生的女同志过来找小黑,达姆说她是你们农场的知青,好像叫袁、袁……”
“袁雅晴?”
“对!就是她!”
林浔眉头一皱,奇怪,袁雅晴找小黑做什么?“她每次过来都干了什么?”
达姆媳妇回忆道:“不干嘛,就是跟小黑说话,又是给糖又是给肉干的,可热情了!”
达姆媳妇都碰到好几次了,但是袁雅晴特别警觉,每次达姆媳妇或者其他人一靠近,她就闭嘴不说话了,好像生怕别人听见。
糖?肉干?
这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啊,哪怕是家属区,都有好多小孩一个月吃不了两块糖的。
“那她之前来过吗?”
达姆媳妇摇头:“没有,从来没见过她。”
突然过来找小黑,还出手这么大方,这就很有意思了。
林浔点点头,记下了这件事,眼看着天色快黑了,达姆媳妇要去把孩子们叫回来,林浔就独自去找康连山,想跟他说工作的事。
她来过牧区好几次了,但还从来没去过小黑家,倒是达姆媳妇给她指了指,说康连山带着小黑住在最东边的木屋里。
这会儿到了饭点,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,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,林浔从巷子后面穿过去,经过后门时,突然听到里面有人的说话声。
虽然说的方言,林浔听不到,但音色很明显属于两个男人。
林浔以为是康连山家来了客人,就没进去,继续在背风的地方等着。
差不多十分钟后,木门打开,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出来,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骑着马车走了。
瞬间,林浔心里猛地一跳——
不对!
屋子里明明有两个男人的声音,但只出来了一个人,那另一个声音属于谁?
康连山?可陈主任明明说过,他摔伤了喉咙,再也不能说话了,也因为这个连老师都当不成了。
越想越有蹊跷,林浔不再犹豫,重新绕到另一边,假装自己刚刚才过来的样子敲响了门。
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,弯腰驼背,头发很长,把脸盖住了一大半,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伤痕,陈主任说过,这是被野狼追着从山坡上滑下去,被石头划破的。
康连山看到林浔十分惊讶,目光里满是疑惑。
林浔笑了笑道:“你好,你是康连山吧?我是陈主任的朋友,听她说过你的事。”
听到陈主任的名字,康连山的警惕才稍微消散,但人继续堵在门口,完全不打算请林浔进去。
林浔拿出一早想好的托词:“听说你们生活很困难,现在农场那边有份看马的工作,工资不高,但是包吃包住,条件比这里好很多,随时可以去上班,你愿意过去吗?”
一听这话,康连山开始飞快摇头,十分抗拒的模样,猛地一把关上门,不管林浔怎么敲门都不愿意开了。